“好,姐你快去。”
溫灼一站起身,頓感頭重腳輕,頭暈眼花。
她忙扶著牆,又怕清和擔心,故而順勢伸著脖子假裝從監護室的門縫裡往裡看。
緩了幾秒鐘,眩暈感消失,她試著抬起腳。
還好,隻是一過性的。
她慢慢地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剛轉過拐角。
一股熟悉的壓迫感從走廊儘頭襲來,溫灼腳步猛地頓住,本就虛弱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住,眼前又泛起一層黑霧。
她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朝著壓迫感襲來的方向望去。
走廊儘頭,高大的身影逆著頂燈慘白的光線,一步一步,踏著冰冷堅硬的地磚,朝她走來。
皮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醫院走廊裡,被無限放大,一聲聲,沉重地、精準地,敲在溫灼緊繃的神經末梢上。
是傅沉。
他脫掉了宴會上的西裝外套,隻穿著挺括的黑色襯衣,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袖子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這隨意的裝束非但沒有削弱他的氣勢,反而更添了幾分冷硬不羈的壓迫感。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寒潭,裡麵翻湧著足以吞噬一切的、壓抑到極致的風暴。
他終於還是來了。
像一頭鎖定獵物的猛獸,精準地找到了這裡。
他徑直走到溫灼麵前,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她籠罩在濃重的陰影裡。
隨著他的靠近,他身上那股凜冽的雪鬆氣息,此刻被更為濃鬱的、幾乎有些嗆人的酒氣壓過,混合著一種冰冷的、山雨欲來的怒意,強勢地侵占了溫灼所有的感官。
“看來,”傅沉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每一個字都裹著鋒利的冰渣,“你是一點都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對不起!”
溫灼第一時間道歉,多拖一秒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現在身心俱疲,戰鬥力幾乎為零,無論是體力還是舌戰,她都沒有任何優勢。
此時不宜跟他起衝突。
審時度勢,適時低頭,不是懦弱,而是生存智慧。
怕自己的態度不夠誠懇,溫灼還深深地彎下腰,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翻湧的警惕和疲憊,聲音卻努力維持著刻意的恭敬。
“傅先生,真的對不起!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一點不把您的話當回事,我是真的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還請您大人大量,千萬彆跟我計較。”
傅先生?
這個刻意疏離、公事公辦的稱呼,像一根冰冷的針,狠狠地紮進傅沉的神經末梢。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關節因為驟然發力而發出清晰的“哢吧”聲,手背上的青筋如同盤踞的毒蛇瞬間暴起。
他上前半步,手指猛地攫住溫灼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顎骨生疼,迫使她仰起臉與自己對視。
“溫小姐,你叫我什麼?嗯?”
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無聲、隻有慘白燈光流淌的深夜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而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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