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姐弟間蔓延。
最終,溫灼轉移了話題。
她睨了眼旁邊的打包盒,“晚飯吃了沒?”
江清和聲音低低的,帶著鼻音,“路上他說餓了,我請他吃牛肉麵,他吃兩口估計嫌難吃,我覺得扔了浪費,就給吃了。”
溫灼胸腔一堵,一股酸澀猛地衝上鼻腔。
她很想厲聲說“誰的剩飯你都吃嗎”,但看著弟弟低垂的腦袋,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終隻是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把肉丸和雞蛋吃了。”
“我吃飽了……好。”江清和順從地低下頭,去解打包盒的袋子。
就在這時,電梯門再次“叮”一聲打開。
徐臨提著那個熟悉的食盒走了過來,表情一如既往的專業得體,甚至稱得上恭敬,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溫灼剛剛勉強關上的憤怒閘門。
“溫小姐,傅總讓給您送的晚餐。他說您不喜歡老鴨湯,換成了豆腐鯽魚湯。”
溫灼甚至沒有看那食盒一眼,胸腔裡那股壓下去的邪火“噌”地一下複燃,燒得她喉嚨乾痛,聲音因極力克製而顯得愈發冰冷沙啞。
“徐特助,我中午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不需要。請拿回去。”
徐臨微微頷首,並未堅持把東西留下,但也沒有立刻離開。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謹慎地斟酌用詞,然後用一種不帶任何個人情緒的語氣開口:“溫小姐,傅總其實是關心您的。”
溫灼隻覺得那句“關心”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她強撐的平靜,讓她幾乎要冷笑出聲,但最終隻是指甲更深地掐進了掌心。
言罷,徐臨微微躬身,提著食盒轉身離開,步伐平穩,沒有一絲遲疑。
溫灼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許久。
記得她喜歡吃的食物,知道她胃口有多大,在明澈出現術後危急情況時及時安排專家團隊。
這的確是關心。
可這種關心的背後有著怎樣的算計或許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的恨,跟他的愛一樣,隱忍又克製。
這種比純粹的恨意更讓她感到窒息和疲憊。
“姐,你吃晚飯沒?”
江清和的聲音將溫灼從思緒中拉回,她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弟弟。
“吃過了,早飯剩那麼多,隔夜怕是都會變質,所以就都吃掉了。趕緊吃你的吧,明澈換病房了,吃完我帶你過去。”
兩人正聊著,張桂香出現在走廊裡。
“小江,清和。”
“張姨。”
溫灼和江清和都站起身。
“老家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溫灼問。
張桂香點頭,“都處理完了。明澈好好的吧?”
“好好的。”溫灼說。
張桂香點頭,利落地從袋子裡掏出兩個保溫飯盒,塞到姐弟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