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厚重的防火門,將內外隔成兩個世界。
溫灼站在門後陰影裡,指尖貼在冰冷的金屬門板上,清晰地聽到了門外弟弟那句帶著少年孤勇的警告。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目的,但我告訴你,你敢動我姐試試!”
一種混合著心痛與驕傲的滾燙情緒,瞬間衝垮了她剛剛築起的冷靜堤壩。
她幾乎能想象出清和此刻的樣子——
一定是緊繃著清瘦的身軀,努力昂著頭,試圖用最凶狠的表情掩飾內心的慌亂和恐懼。
是誰?對他說了什麼讓他如此的憤怒?
溫灼深吸一口氣,壓下立刻衝出去將弟弟護在身後的衝動。
她需要知道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麼。
門外短暫的沉默後,一個嬌柔卻帶著明顯譏誚的女聲響起,像毒蛇吐信,在這寂靜的樓梯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小弟弟,火氣彆這麼大嘛。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你那個看起來清清白白的姐姐,可一點都不乾淨。她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去要是扒出來,你們全家都得跟著丟人現眼!”
這個聲音……
溫灼的瞳孔驟縮。
許安安!
她竟然找到醫院,還找上了清和。
意外嗎?有一點。
但稍微一想,又覺得也不算意外。
這些年做兼職,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收獲過許多萍水相逢的善意,卻也承受過無數莫名其妙的惡意。
一個人的嫉妒和占有欲,足以成為所有惡意的源頭。
對許安安而言,她溫灼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一切隻因為,她是傅沉的前女友,是她許安安喜歡的男人的前任。
這就足以讓她成為許安安的“敵人”。
其實溫灼覺得許安安很可笑,也很可悲。
你喜歡那個男人你不在他身上下功夫,你卻對他的前任報以最深的惡意,腦子真是有病!
一個腦子有病的、被慣壞了的、認為全世界都該圍著自己轉的豪門千金,做出什麼蠢事都不讓人覺得意外。
許安安不直接跟她正麵衝突,卻精準地將矛頭對準了她最柔軟的腹地——她的弟弟。
許安安深知,來自最親近之人的懷疑和捅刀,才最痛,最致命。
所以,許安安企圖用最肮臟的語言和“真相”,從內部攻心,讓她眾叛親離。
可惜,如意算盤打錯了。
門外,江清和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提高了些許,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你放屁!我姐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再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還想打我?”許安安一臉不屑和挑釁,“就怕你賠不起。”
溫灼不想讓弟弟跟許安安真的動手腳,於是給他撥去了電話。
江清和自然是不敢接的,他直接給掛斷了。
臨走前他惡狠狠地警告許安安:“滾!再敢說我姐壞話,我就報警告你騷擾未成年!”
說罷,他急匆匆轉身走向旁邊的電梯口,摁了電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