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溫灼強撐的氣勢一旦卸下,小腹撕裂般的墜痛便排山倒海般湧來,瞬間抽乾了她所有力氣。
她猛地彎下腰,一隻手死死按住小腹,另一隻手撐住冰冷的牆壁,才勉強沒有癱軟下去。
冷汗頃刻間布滿臉頰,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光潔的地麵上,暈開小小的深色痕跡。
視線開始模糊,她控製不住地渾身顫抖。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清和。
她艱難地想要滑動接聽,手指卻不聽使喚地劇烈顫抖,手機“啪”一聲滑落在地。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去撿,視線裡卻驀地闖入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穩穩地停在她麵前。
即使不抬頭,那熟悉的存在感和冰冷的壓迫感也讓她瞬間辨認出來人。
是傅沉。
巨大的難堪和本能般的抗拒讓她顫抖得更加厲害,牙關緊咬,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無法去撿那隻近在咫尺的手機。
傅沉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這個幾乎縮成一團狼狽不堪的女人,眉頭微擰。
“怎麼回事?”他開口,聲音冷硬得像裹著冰碴,聽不出絲毫情緒。
不等她回答,甚至可能根本沒期望她回答,他已經極其不耐地俯下身,一把撈起地上的手機,看也沒看就塞進褲兜。
隨即,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猛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溫灼發出一聲極輕的因意外和抗拒而生的驚呼,身體瞬間懸空。
“放開……”
她虛弱地掙紮,聲音細若蚊蚋。
傅沉卻像是根本沒聽見,手臂如鐵鉗般穩固,抱著她大步流星地轉向急診室的方向。
他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仿佛懷裡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亟待處理的令他極度煩躁的麻煩。
“接清和……電話……不……不讓他……他擔心……”
傅沉褲兜裡的手機還在響著,溫灼不想讓弟弟擔心,想讓他替她接個電話。
傅沉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她,“你確定你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法說出口能接電話?能不讓他擔心?”
溫灼淚眼朦朧地瞅著他,嘴唇哆嗦得厲害,“你……你接……”
傅沉拒絕的話就在嘴邊,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單手抱著她,騰開一隻手掏出手機。
“你姐跟我在一起,晚點回去!”
真真是惜字如金,多一個都不肯說,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溫灼努力朝他擠出一個友善的笑,“謝……謝謝……”
傅沉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冷哼,“彆自作多情,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溫灼想說“就算是陌生人救了我,我也會說聲謝謝。”
到底是痛得說不出口。
但理智尚在,知道他嫌棄自己,所以並沒有敢往他懷裡靠。
“去……去婦科……急診……”
傅沉疾走的腳步一頓,似想起什麼,差點把懷裡的人給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