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
溫宏遠與林美雲站在幾步之外,不敢上前。
溫灼早上在溫家的舉動,給兩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這會兒看著她,就像看著一頭隨時會暴起傷人的猛獸,心裡不自覺發怵。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將溫灼纖瘦的身影拉出一道冷硬的剪影,投在光潔的走廊地磚上,帶著無聲的壓迫感。
溫宏遠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避開她那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聲音乾澀低啞。
“我跟你阿姨是來看清和的。”
“哦,”溫灼的視線掃過兩人手裡的廉價禮物盒,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嗤笑聲輕得像冰片碎裂,“那你們手裡提著的是賠償款嗎?”
“不……不是……”溫宏遠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這些是給清和買的補品。”
林美雲也連忙附和:“這些都是有利於骨骼快速愈合的好東西!灼灼,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溫心雅那個混賬東西,她根本不配做溫家人!我們已經決定把她送走了!你就讓阿姨見見清和,當麵給他賠個罪,好不好?”
溫宏遠跟著哀求:“灼灼,以前是爸爸錯了,你就給爸爸一個彌補的機會吧!”
“好啊。”溫灼利落應聲,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了然的譏誚。
溫宏遠被她這爽快的回答激得一楞,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地上前就要去拉她,卻被她閃身輕巧躲開。
“彌補不是口頭說的,先給我五百萬,加上一千萬賠償,一共一千五百萬。”
“這……”
“怎麼?”溫灼諷刺冷笑,“不舍得了?看來你所謂的彌補是口頭說說,不真心。”
“不是的灼灼!”溫宏遠急切解釋,“爸爸說的都是心裡話。隻是爸爸現在手頭一下子湊不出這麼多錢,你看能不能……”
“不能!”溫灼直接打斷他的話,“截止中午十二點,賠償款必須到賬,少一分都不行。”
她頓了頓,下達了最後一道清晰而冷酷的指令:
“下午兩點之前,把溫心雅衣帽間裡所有的東西,全部打包,送到錦瑟奢侈品回收店。若是最終賣掉的價值達不到我的預期,差多少,你們夫妻倆補多少。”
溫心雅不是一直將那些奢侈品,當作她躋身上流、區彆於“舊我”的身份勳章嗎?
溫灼偏要將這些勳章一件件扯下,扔進二手店明碼標價。
她要讓溫心雅親眼見證,自己賴以生存的驕傲,在現實麵前,不過是一堆隨時可以估價變現的抵押品。
說完,她不再浪費一秒鐘,步伐沉穩地走向江清和的病房。
鞋底敲擊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一步步仿佛都踩在溫宏遠和林美雲瀕臨崩潰的心上。
與此同時,隔壁病房裡。
傅沉悠悠轉醒,高燒帶來虛脫般的無力感,喉嚨裡像是塞了一把沙礫,乾得發疼。
太陽穴傳來一陣陣鈍痛,讓他不自覺地蹙緊眉頭。
“水……”
守在一旁的王文浩立刻遞上溫水,扶著他坐起來喝了幾口。
傅沉看了看周圍,發現是在醫院裡,沒見溫灼。
王文浩慣會察言觀色,連忙說:“溫小姐剛出去,應該是去隔壁看她弟弟了。”
頓了下,他小心翼翼地問:“傅先生,您感覺怎麼樣?”
傅沉靠在床頭,揉了揉依舊昏沉的額角,“還好。”
他記得自己最後是在溫灼家那溫暖的沙發上失去了意識。
“我怎麼下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