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浩被傅沉驟然轉變的氣場所懾,幾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腰背,立刻回答:“沒有!除了您,我還沒向任何人提過!”
“這件事,到此為止。”
“明白。”
“你出去吧。”傅沉的聲音有些沙啞。
王文浩依言離開。
病房裡重歸安靜。
傅沉閉上眼,那個纖瘦卻堅定的背影無比清晰地占據了他的腦海——背著他,一步步穩健地走下狹窄的樓道。
曾經那個遞來水瓶時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夏夏,與這個能“赤手空拳打死一頭牛”的溫灼,兩個影像在他腦中激烈地碰撞、融合。
一股濃烈的酸澀與難以言喻的疼惜,像潮水般漫過心口。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她打算瞞他一輩子嗎?
他曾以為他愛的是那朵需要他溫室嗬護的嬌蘭,如今才驚覺,他愛上的一直是一棵能與他並肩抵禦風雨的喬木。
他從未真正認識過完整的她。
但沒關係。
從現在開始,他有機會了。
去認識這個真實的、強大的,不再對他設防的溫灼。
“哢噠。”
輕微的開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傅沉幾乎是瞬間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努力壓下想追問的衝動。
他不能急,不能嚇到她。
他必須耐心地等待真正的她,向他完全敞開。
溫灼推門進來,原以為人還沒醒,她輕手輕腳關了門,走進去才發現,傅沉正靠在床頭,一雙燒得有些迷蒙的眼睛望著她。
“醒了?”她走到床邊,“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傅沉扯出一個無力的微笑,下意識脫口而出,“夏夏……”
“傅沉,”溫灼打斷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都要往前看。當年那個夏夏已經留在了過去,我現在是溫灼。以後叫我溫灼。”
傅沉微怔,隨即點頭,從善如流地改口:“好,灼灼。”
溫灼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丟棄舊稱,往前看,也算是她與過去那個需要偽裝的自己徹底告彆的一種方式吧。
她轉身給他接了杯溫水,“多喝點水,嗓子都啞了。”
“謝謝灼灼。”
傅沉捧著水杯,溫熱的水流劃過乾痛的喉嚨,遠不及她這句平淡關懷帶來的暖意。
這時,溫灼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拿出來看,是接單係統的消息。
【客戶先生:明晚的表白對我非常重要,希望能與你見麵詳談具體細節,確保萬無一失。有些驚喜環節,需要提前溝通和演練。】
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幾秒鐘,溫灼乾脆利落地回複:【您好先生,可以見麵,請您告知我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對方很快發來信息:【星月廣場一樓咖啡館,今天下午兩點。】
溫灼回複:【好的先生,下午見。】
收了手機揣進兜裡,她看向傅沉。
“我下午要出去工作,你下午老老實實在醫院待著。”
溫灼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又跟去,再發燒還要折騰給他送醫院。
“我——”
“你想都彆想!”溫灼直接掐斷他的想法,“讓你給我找的保鏢找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