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傅沉兩人將張佑寧扶上車時,她能感覺到他手臂的肌肉依舊緊繃著,但那種劇烈的顫抖已經平複了一些。
到了醫院,急診醫生仔細詢問了病史和誘因,又做了心電圖和心肌酶譜的緊急檢查。
結果顯示,心臟並無器質性病變。
“考慮是急性焦慮發作引發的軀體化症狀,”醫生拿下聽診器,對溫灼解釋道,“人在受到巨大驚嚇或情緒劇烈波動時,交感神經過度興奮,就會出現心慌、胸悶、手抖、呼吸急促這些表現。看起來嚇人,但根源在情緒上。現在病人看起來症狀已經緩解很多了,如果不放心,可以留院觀察一晚。”
溫灼給張佑寧辦了住院,讓他在醫院再觀察觀察看。
“好,一切都聽灼灼的。”
張佑寧沒有拒絕,任由她安排。
從小到大,他習慣了一個人做事,一個人承受,一個人安排好一切,頭一次被一個晚輩這麼安排照顧,有點不習慣,但心裡卻暖烘烘的。
頓了頓,他像是終於鼓足勇氣,又說:“灼灼,要不你給我當閨女吧?”
生怕溫灼拒絕,他連忙解釋說:“你看我一個人無兒無女身邊也沒個知近人,像今晚這種情況,以後隨著我年齡增長肯定會越來越頻繁,我就是擔心可能我哪天出個什麼意外都沒人知道。”
他眼神閃爍,強裝的可憐底下是生怕被看穿的窘迫。
一旁的傅沉幾乎要翻個白眼,卻不得不承認,這拙劣的演技對溫灼偏偏管用
隻聽溫灼歎了口氣,抽了張紙巾遞給張佑寧,“張叔,做人就要誌向遠大一些。”
張佑寧:“???”
不懂但認同這話。
他點點頭,“灼灼說得很對,所以?”
溫灼的目光在他泛紅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瞬,眼神複雜難辨,仿佛穿透了時光,看到了那個藏在母親日記本裡塵封已久的秘密。
是時候兌現母親的秘密了。
與其將來讓人措手不及,不如借此機會,為這個破碎的家庭完成最後的拚圖,給所有人一個體麵的情感出口。
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深沉地看著張佑寧,“您隻想要個閨女?就不想兒女雙全?”
張佑寧:“……”
兒女雙全?
這是他敢想的嗎?
一旁的傅沉,原本還因張佑寧“拙劣”的演技而暗自挑眉,抱臂在一旁看戲。
可當溫灼那句“你隻想要個閨女?就不想兒女雙全?”清晰落地時,他唇邊那點戲謔的弧度瞬間斂去,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繃直。
他太了解她了。
她或許會因心軟而妥協,但絕不會主動替人謀劃到如此地步,尤其是在涉及她視為生命的兩個弟弟的歸屬問題上。
這種近乎“托付”的主動,不合常理。
電光石火間,數個他忽略的細節猛地竄連成線——
她母親的日記、她對張佑寧超乎尋常的信任與親近、毫無防備地讓張佑寧跟江清和接觸、她此刻眼中那絕非簡單的“好心”所能解釋的一種近乎“完璧歸趙”的篤定……
一個模糊卻驚人的輪廓,在他腦海中驟然浮現。
他的目光倏地轉向溫灼,帶著審視與探究,仿佛想從她平靜無波的側臉上,讀出那份篤定背後,究竟藏著怎樣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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