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江明澈不知何時醒了,略帶沙啞的聲音將溫灼從自責的漩渦中拉回現實。
她迅速收斂所有外泄的情緒,傾身柔聲問:“醒了?要喝水嗎?”
她起身接水的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剛才的脆弱隻是幻覺。
這邊,她還在斟酌該如何開口,江明澈卻捧著水杯主動打破了沉默,聲音平靜無波。
“姐,你彆擔心。我不會因為那個女人的三兩句話就自我懷疑或者否定自己。”
他頓了頓,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堅定地看著她。
“雖然這顆心臟是她兒子的,但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是她兒子,也不可能成為她的兒子,我隻是清和的哥哥,你的弟弟。”
弟弟這份超乎年齡的通透,是被迫承受生活艱辛下一點點磨礪出來的。
他越是表現得清醒懂事,溫灼的心就越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酸澀得發疼。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他微涼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他被迫提前承受的艱辛,一點點揉回自己掌中。
“姐,我真的沒事。那些存心圖謀不軌的人,是防不勝防的。你不要自責,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溫灼重重點頭,喉嚨發緊得說不出一個字。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江明澈話鋒一轉,“姐,我昨天聽清和說,我們有自己的家了?在千禧園頂樓,還帶個閣樓?”
提到新家,溫灼眼底終於染上幾分真實的暖意。
“對,房子是精裝修的,但裡麵空著,沒什麼家具。等你跟清和出院了,我們三個一起去家具市場,慢慢挑,把我們的家填滿。”
她描繪著未來的藍圖,聲音裡帶著憧憬。
江明澈也難得地露出了些許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好奇與期待,姐弟倆就著家具的風格、閣樓的用途聊了一會兒,病房裡壓抑的氣氛漸漸被一種溫馨的暖流所取代。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溫灼起身,仔細叮囑江明澈好好休息,這才匆匆離開。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病房區的寧靜隔絕在外。
梯廂下行不久,電梯在某層停下,門打開,蘇醫生和他的助理走了進來。
兩人都低頭看東西,沒有注意到她。
助理邊翻看手中的資料邊對蘇醫生說:“蘇醫生,昨天下午有個女人來辦公室找您,谘詢心臟移植術後的護理注意事項,說是家裡有孩子心臟不好,打算做手術,先提前了解一下情況……”
溫灼聞言,倏地站直身體,原本放鬆搭在身側的手指倏然收緊,指甲無意中掐進了掌心。
一種混合著警惕與直覺的敏感,讓她渾身的神經都悄然繃緊。
那個女人會是陳清輝嗎?
“還沒做手術就提前了解?”蘇醫生反問了一句。
助理:“對,我跟她說這要等做完手術後,主管醫生會針對每個患者的身體情況具體交代,不能一概而論,然後她就離開了。”
蘇醫生和助理的對話戛然而止,電梯也恰好到達一樓。
兩人率先走了出去。
溫灼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猛地竄上頭頂。
如果昨天那個谘詢的女人就是陳清輝,那麼從陳清輝到醫院應聘護工開始,就是一場處心積慮針對明澈的精準行動。
她立刻掏出手機,一邊疾步往外走,一邊撥通張翊的電話,聲音因後怕而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剛才在電梯裡我聽到蘇醫生助理說,昨天有個女人去蘇醫生辦公室谘詢心臟移植術後護理。你查一下監控,確認那人是不是陳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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