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偏頭看了眼張起靈,對方卻像個無知無覺的木頭人,任由老頭擺布,淡漠的雙眸泛出無邊無際的沉寂。
上好藥後,四人回到阿貴家臨時落腳的小屋,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
吳邪煩躁地在狹窄的屋子裡踱步。
胖子則唉聲歎氣,一會兒罵放火的缺德鬼,一會兒又心疼那些可能存在的珍貴照片。
吳邪和胖子的情緒都不對,漸漸開始相互抱怨起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漸漸拔高,帶著火氣的爭執在壓抑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黎簇靠在門框上,被那熏人的草藥味和爭吵聲攪得腦仁疼。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點無奈和看透的涼意:“行了行了,二位,省省力氣吧。”
“目前最大的可能,放火的就是當時站在山坡上看著我們的幾個村民,如果當時我們硬要進去看,燒的大概不是房子,而是我們了。”
黎簇攤攤手:“我們應該慶幸撿回了一條命。”
胖子聽後也覺得在理,嘖了一聲道:“那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在找照片,不然也不會整棟房子都給燒了。”
“這麼看來這些人也不聰明啊,純純隻有蠻力,”胖子轉頭道,“天真,你還記得當時那幾個村民長什麼樣嗎?”
吳邪搖搖頭,歎了口氣,看著窗外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語氣帶著點認命的調侃。
“也是,咱們當時要是硬留下來,指不定晚上睡著覺就被‘熱情好客’的村民捆成粽子送到派出所了,到時候彆說查照片,底褲都得被查乾淨。”
說著,他看向胖子,“胖子,咱倆那點‘光輝曆史’可經不起查。”
胖子脖子一梗:“胖爺我清清白白!”
黎簇翻了個白眼,附和道:“所以啊,現在這種局麵,某種程度上也算……嗯,‘被迫止損’?至少咱們人沒事,箱子裡的鐵疙瘩也還在胖子床底下呢。”
就是可憐了張起靈,希望之後又失望,看他現在那樣子,跟丟了魂似的。
吳邪被黎簇這麼一分析,也冷靜了不少,但眉宇間的愁緒更濃了。
黎簇好心累,“你又擔心什麼?”
他的腦中仿佛開始循環播放起了歌曲: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吳邪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那照現在這個情況,明顯有人不想我們繼續查下去,阿貴幫我們找老向導的事情會不會也發生變故。”
黎簇無奈道:“那就到時候再說。”
但幸運的是,老向導的事情很順利,阿貴回來就告訴黎簇幾人,他已經和那個老獵人約好了,明天就可以去找他。
說到一半,阿貴有些遲疑道:“隻不過,我和那個老獵人說你們是政府來人,到時候那個老頭才能積極點,各位老板到時候也彆露餡了。”
胖子的外表一看就不是政府官員,胖子就說明天他去燒掉的廢墟裡扒扒看,說不定能扒出些什麼來
黎簇沒意見,他隻想趕緊離開這充滿難聞草藥味道的房間透透氣。
至於張起靈,他看了一眼那個自回來就一直沉默的人。
指望他發表意見是不可能了,一般來說,這個人沉默就代表了讚同。
幾人商議結束後就準備睡覺了。
吳邪卻看到黎簇朝著外麵院子外麵走去,蹙眉問道:“黎簇,你要去哪裡?”
“我去散散步。”
黎簇今天睡了個午覺,在小溪澗裡又睡了一覺,現在壓根就不困。
都不需要吳邪出手,胖子立馬就把黎簇拉住。
胖子開始喋喋不休:“都知道村子裡的人有問題,你還一天想往外跑,能不能長大?”
“乖乖回床上躺著睡覺去,天真,給我看著他。我等會再去阿貴那拿幾把鐮刀回來,藏在我們床底下防身。”
吳邪趕忙拉住黎簇的手,表情頗有種嫌疑人已歸案的滿足感。
黎簇無奈隻能回床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