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這組合非常吸引眼球。
一個抱著巨大綠梨子抱枕的漂亮青年,一個臉上包著紗布,鼻青臉腫的胖子,一個上衣是血,氣質冷淡的英俊男人。
在阿貴家的路上,偶爾遇到幾個村民,對方都會用一種“你們城裡人真會玩”的眼神目送他們離開。
黎簇歎口氣,小爺這一世英名啊,算了,反正也沒剩多少了。
回到阿貴家後,雲彩看到胖子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很快就幫忙換藥。
“胖哥,你忍著點啊,可能有點疼。”雲彩拿著棉簽,小心翼翼地靠近胖子紅腫的地方。
胖子一看是雲彩親自上藥,立刻挺直了腰板,豪氣乾雲地一揮手。
“放心,雲彩妹妹你儘管來,胖哥哥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傷小痛,跟撓癢癢似的。”
他努力做出雲淡風輕的表情,勢必要在雲彩麵前表現出他的男子氣概。
黎簇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
好家夥,這死要麵子活受罪,臉都腫成發麵饅頭了還擱這兒裝硬漢呢。
張起靈看了胖子兩眼後,便自顧自地去井邊打水,簡單清洗了一下身上乾涸的血跡和泥土。
然後找了個角落的竹椅坐下,閉目養神。
剛上完藥,吳邪也從盤馬老爹那回來了,一見到胖子那個樣子也是驚得不行。
聽完胖子的遭遇後,吳邪一針見血道:“你得承認你老了,老胖子不提當年勇,這種事情你以後還是少乾,免得彆人笑話。”
胖子現在吃飯都艱苦,好不容易吃完飯,天色已經快暗了下來。
四人在高腳樓下的走廊上坐著乘涼,吳邪也將自己在盤馬老爹那裡聽到的一切全都複述了一遍。
關於盤馬殘忍殺人的過程,關於幾十年前那支神秘複活的考察隊。
黎簇的經曆導致他很容易將事情聯想到人皮麵具上去,盤馬老爹說的的詭異事件也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胖子聽完吳邪講的事情,皺眉道:“這都趕上我小時候嚇唬姑娘家的鬼故事了,這事情能是真的嗎,你說的假設是什麼?”
“我認為,盤馬老爹沒有說謊。”吳邪道,“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他的真,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真。”
胖子不耐煩聽了,直接詢問吳邪的結論是什麼。
吳邪侃侃而談,抽絲剝繭,將紛亂的線索一點點梳理清晰。
此刻的吳邪,展現出一種與平時溫和甚至有點慫的形象截然不同的冷靜,睿智和強大的邏輯分析能力。
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迷霧,直指核心。
黎簇坐在他對麵,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鎖在吳邪的臉上。
夕陽下最後的陽光透過廊下的竹簾,在吳邪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此刻麵前男人專注的神情,條理分明的分析,沉穩有力的聲音……
這一切,猛地打開了黎簇記憶深處塵封的大門。
恍惚間,眼前的吳邪,與記憶中那個在黃沙漫天的巴丹吉林沙漠中,運籌帷幄、步步為營,將所有人都當作棋子,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吳邪。
重合了。
那個在沙漠裡,永遠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眼神卻銳利如鷹隼,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吳邪。
那個將他推入深淵,卻又在他絕望時給予一線生機的吳邪。
那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在某個瞬間心生崇拜甚至……依賴的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