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遠在杭州
浙江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病床上,昏迷了兩日的吳邪,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
入眼,是蒼白的天花板。
一時間,吳邪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意識的回籠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太陽穴像是被鑿子一下下地敲擊。
冰冷的記憶碎片,如同雪崩般湧入腦海。
雪山深處,青年看向他時那雙冰冷的眼睛,以及毫不猶豫朝著後腦揮過來的……鬼璽。
吳邪在雪地裡醒來後,頭痛欲裂,血液半凝固在臉頰上,刺骨的寒冷幾乎凍僵了他的四肢百骸。
但他顧不上這些,他的內心隻充斥著巨大的恐慌和絕望。
他像瘋了一樣在周圍的雪坡和岩縫間跌跌撞撞地尋找,呼喊著黎簇的名字,也喊著小哥的名字。
回應他的,卻隻有呼嘯的風雪和死寂的雪山。
什麼都沒有。
黎簇已經離開了。
在冷漠地砸破他的頭之後,黎簇帶走了鬼璽,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哥也離開了。
吳邪拚命地向縫隙深處擠,卻發現裡麵是冰冷堅硬的岩壁。
從前他們出來的道路,竟然是封閉的。
吳邪猜測,當初或許是張起靈啟動了什麼的機關,才有了後來的道路。
之後,吳邪在雪山深處的縫隙內待了三天。
他頭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寒冷和饑餓不斷侵蝕著他的體力。
篝火的光芒搖曳不定,映照著他麻木的臉。
吳邪獨自一人,在雪山中一遍遍回想著黎簇最後看他的那個眼神。
冰冷,漠然,甚至還帶著一絲恍惚。
吳邪不敢細究,黎簇到底隻是想打暈他,還是要……殺他?
就連最後要對他下手,回憶的也是那個關根嗎?
吳邪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
明明在一年前,在解雨臣的手機裡,黎簇還臉色蒼白,擔憂地說著“三爺,小心……”
相隔一年,兩個截然不同的黎簇,在他的腦海裡瘋狂交錯閃爍,幾乎要撕裂他的神經。
直到暴風雪漸漸平息,體力也消耗到了極限,他才終於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他找不回小哥了。
他也找不回黎簇了。
吳邪渾渾噩噩地下山,想辦法聯係了人,坐上回杭州的飛機。
一路上,頭痛愈演愈烈,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旋轉。
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在城市街頭行走。
在看到“吳山居”那熟悉的牌匾時,他長時間緊繃的神經仿佛瞬間斷裂。
吳邪隻感覺所有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他甚至沒來得及叫王盟,就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門口冰冷的地麵上。
……
椅子上,正打著瞌睡的王盟終於發現吳邪醒了。
王盟頓時驚喜地湊過來:“老板!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