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張家人圍著吳邪,仔細看了好一會兒。
張海客轉頭對張海杏擺了擺手:“他應該是真的,停下吧,彆真的嚇死他。”
張海杏意猶未儘地撇撇嘴,但還是依言收了起來。
吳邪被人從椅子上扶起來,雙腿還有些發軟。
他幾乎是半拖著被安置回了屋子裡一張相對完好的椅子上。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和肉體都受到了嚴重的摧殘。
張海客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條乾淨的毛巾,遞給了吳邪。
接著,張海客拖了把椅子坐到吳邪對麵。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重新介紹一下,我姓張,和你的那位朋友是同族,我的名字叫張海客。”
他指了指旁邊抱著胳膊看戲的張海杏。
“剛才準備切你腦袋的姑娘叫張海杏,是我妹妹,我們同屬於海外張家一支。”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不好意思”。
“抱歉,為了確認你是不是真正的吳邪,我們不得不費了些周章,手段可能激烈了點,希望你理解。”
吳邪用毛巾胡亂擦著後頸上黏膩的血跡。
聽到這話,吳邪疑惑道:“那我剛才怎麼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斷了?”
張海客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解答了他的疑惑。
“哦,那個啊,剛才我們隻是在你後脖子上注射了一些局部阻斷麻醉劑,讓你暫時失去對頸部的部分感知和控製。”
他指了指吳邪手裡沾滿暗紅色汙跡的毛巾。
“順手往你脖子上灑了點新鮮的豬血,沒想到你就傻逼嗬嗬地以為自己的脖子真斷了。”
吳邪:……
他低頭看著毛巾上那逼真得令人發指的血跡,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
媽的,這幫姓張的心眼兒也太壞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張海客語調平穩,將許多吳邪從未知曉的往事,緩緩道來。
民國年間,在外界新思潮的衝擊下,固守傳統的張家本家開始慢慢瓦解。
而與保守的本家不同,常年在南洋活動的海外張家,本就身處極度自由開放的環境,對於世界格局變幻和各種新思潮碰撞適應良好。
即便在本家完全分崩離析之後,這批海外張家人依舊發展得風生水起。
他們逐漸演變成了另外一種更加靈活、更具適應性的形態。
然而,這種“逍遙”並未持續太久。
直到張海客這一代,他們才悚然發現不對勁。
張家在分解之後,那些散落各地的碎片,似乎在漫長的時間裡,正一塊一塊,悄無聲息地消失。
仿佛有一股無形而強大的力量,在將張家拆解之後,又開始係統性地將他們從曆史的長河中徹底抹去。
“這個人是誰?”
吳邪聽得脊背發涼,忍不住追問。
張海客的目光變得深邃而凝重。
他看向吳邪,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人姓汪,名字叫做汪藏海。他死了,快一千年了。”
“汪藏海?”
吳邪瞳孔微縮,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
至此,汪姓一族,以及那個隱藏在曆史陰影中,尊崇汪藏海意誌的龐大組織。
汪家,終於正式浮出水麵,進入了吳邪的認知核心。
張海客隨後將張家與汪家跨越千年的糾葛、理念的根本對立一一道來。
……
而此時,屋外風雪中,正舉著監聽器的黎簇,表情變得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