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漆木筆在玉衡坊的起拍價是一千兩,我願意出五千兩,現銀我已經帶來,可立刻結清。如此,您返鄉時,途中還可雇最好的車馬,更快趕回家,不耽誤一刻。”
張先生仍舊猶豫。
雲漆木筆是他家祖傳之物,若在玉衡坊拍賣,說不定能翻至一萬兩……
他一時難以取舍。
猶豫間,張先生注意到了沈明姝腰間垂掛的一方溫潤玉佩,猛然一驚。
“沈姑娘,可否借我看一眼你這塊玉佩?”
沈明姝疑惑,不過還是將玉佩解下,遞了過去。
張先生接過玉佩,入手溫涼細膩,幾乎沒有一絲雜質。
他小心翻轉細看,隻見玉身之上,竟然刻著一道極淡的符文線痕。
“這玉,出自無相寺?”
沈明姝點頭,軟聲道:“是我出生時,一位得道高僧贈予的,據說是無相寺那位玄度大師親自開光的。”
“他說此玉可鎮邪祛病,保平安順遂。自我記事起,的確從未大病過。”
張先生聽罷,眼中忽然亮了幾分。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掀起一路塵風。
沈明姝靠坐在車廂中,手指摩挲著懷中那支雲漆木毛筆。
筆杆通體烏潤溫涼,細看之下,木紋如幽潭水波。
雲漆不雕,自生紋理。
確實好看。
江潯收到,定會開心的。
對麵的小棠還在念叨著,“小姐,怎麼就把那玉佩給他了啊?”
她聲音裡帶著心疼,“這玉佩可是您從小戴到大的,夫人之前吩咐過,這玉是萬萬不可離身的。”
“就連您沐浴時,這玉都要放在旁邊,現在不僅給了那書生五千兩銀子,就連這玉也給他了。”
“這玉哪怕兩萬兩,三萬兩都買不來。”
沈明姝眨了下眼,軟聲道:“好啦,不要再說了。”
前世,她可是連命都丟過的,是否生病真的不太在意了。
她現在對江潯滿心都是愧疚,隻想多多補償他,多和他處好關係。
“還有多久能到?”
沈明姝也沒想到,那張先生居然那麼能跑!
竟是追了他半個時辰才追到。
春杏答道:“小姐,車夫說,還要將近半個時辰。”
“再快一些。”沈明姝道。
外頭忽然下了雨,雨絲如織,輕打在車簾與青石路上,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