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滿溫和的話語,像一縷初春的暖風,吹進了孫巧雲冰封的心裡。
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低頭整理著寶兒的衣角,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山裡危險,你、你小心點。”
一句簡單的叮囑,卻讓劉滿心裡暖烘烘的。
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讓他熨帖。
“放心。”劉滿笑了笑,指了指牆角那杆被他擦得鋥亮的單管獵槍,“有它在,山裡那些畜生,見了我都得繞著走。”
孫巧雲的目光落在那杆泛著鋼鐵冷光的獵槍上,心裡那點剛剛升起的擔憂,頓時被一種踏實的感覺所取代。
是啊,有槍了。
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會揮舞拳頭的酒鬼了。他現在是能扛回一整頭豹子,能為這個家遮風擋雨的獵人。
她輕輕“嗯”了一聲,目送著劉滿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劉滿扛著獵槍,大步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肩上的獵槍給了他十足的底氣,而家裡妻女的轉變,更是他無窮的動力。
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在腦海中規劃著未來的路。
打獵固然能解燃眉之急,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大雪封山時節獵物多,可一旦開春,獵物四散,再想有這麼大的收獲就難了。
更何況,靠山吃山,也得講究個可持續。總不能把這山裡的野物都打絕了。
他目光掃過一片被白雪覆蓋的陡峭山坡,紛亂的記憶中,一個被他忽略已久的念頭,如同被撥開雲霧的太陽,猛地跳了出來。
野山參!
他想起來了!
前世,約莫再過個十幾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來,這片在當地人眼中除了野物和木頭外一無是處的窮山惡水,會突然變成一塊淘金地!
無數城裡來的老板、藥材商,揮舞著鈔票,高價收購這山裡的野山參。
那時候,村裡不知道多少人靠著挖參一夜暴富,蓋起了青磚大瓦房。可惜好景不長,那些人隻顧著眼前的利益,竭澤而漁,地毯式地搜刮,不出幾年,就把這長白山餘脈裡上年份的野山參給挖到瀕臨滅絕。
劉滿心裡一陣歎息。
前世的他,那時候正沉迷於賭博和酗酒,對這些發財的機會視而不見,聽人說起也隻當是吹牛,甚至還嘲笑那些起早貪黑進山的人是傻子。
現在想來,自己才是那個天字第一號的大傻子!
放著滿山的金疙瘩不要,偏要去賭桌上輸得傾家蕩產!
“等開春雪化了,一定得進山找找!”劉滿暗下決心。
憑借係統強化後的五感,和自己這重活一世的先機,找到那些藏在深山老林裡的老參,絕對比彆人容易得多!一根上了年份的老參,換來的錢,可比打十頭豹子都強!
就在他思緒翻飛之際,前方不遠處的雪地裡,忽然傳來一陣含混不清的叫罵和求救聲。
“……他娘的!徐二你個廢物!快想辦法拉老子上去啊!”
“哥!我這也沒繩子啊!這雪洞子滑不溜丟的,我一下去也得栽裡頭!”
是徐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