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依舊,山巔死寂。
劉滿伏在岩坑中,如同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隻有那雙眼睛,在風雪中閃爍著獵人獨有的寒光。
等了約莫半個鐘頭,三個深一腳淺一腳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山口。
刀疤岑走在最前頭,他喘著粗氣,一腳踹開擋路的雪堆,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娘的,總算是到了!這鬼地方,比婆娘的心還難爬!”
“大哥說的是!”孫二氣喘籲籲地跟上來,諂媚道,“等咱們發了財,就去城裡買大瓦房,天天摟著熱乎乎的婆娘睡,再也不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胖劉則從背囊裡掏出一把沉重的鐵鎬,嘿嘿笑道:“大哥,我這就開工,把這冰坨子給它鑿開個窟窿!”
三人對即將到來的審判一無所知,搓著凍僵的手,開始在湖心位置忙活起來。
“鐺!鐺!鐺!”
鐵鎬一下下砸在堅硬的冰麵上,隻迸濺起一些碎冰。這龍王泉的冰層在嚴冬裡凍了幾個月,厚得跟石板一樣。
胖劉累得滿頭大汗,罵道:“真他娘的結實!”
刀疤岑不耐煩地催促:“快點!磨磨蹭蹭的,等天黑了,咱們都得凍死在這山上!”
又過了十幾分鐘,在三人的輪番努力下,冰麵上終於被鑿開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墨綠色的湖水冒著絲絲寒氣,翻湧上來。
“成了!”孫二興奮地叫道。
刀疤岑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那個油紙包,對兩個手下吩咐道:“都退後點,這玩意兒霸道得很,沾上一點都得去見閻王!”
他一邊說著,一邊獰笑著,慢慢撕開油紙包,準備將那包斷子絕孫的毒藥,投進這片山林的生命之源。
就是現在!
岩坑中,劉滿的眼神陡然變得無比銳利。
他沒有絲毫猶豫,穩穩地端起那杆單管獵槍,冰冷的準星在瞬間鎖定了刀疤岑手中的油紙包。
“轟!!!”
一聲沉悶而爆裂的槍響,如同平地驚雷,驟然撕裂了山巔的寧靜!
子彈裹挾著劉滿滔天的怒火,呼嘯而出!
“噗!”
刀疤岑隻覺得手腕一震,那包他寄予厚望的毒藥,瞬間在半空中炸成了一團黃白色的粉末,被狂風一卷,吹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另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從他的左腿猛地傳來!
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小腿肚上,已然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瞬間染紅了雪地!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山穀。
“有埋伏!!”
胖劉和孫二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手忙腳亂地從背後解下獵槍,驚恐地四處張望。
可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的風雪和嶙峋的怪石,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
槍聲在山穀間回蕩,根本無法判斷出準確的來源。
“是誰?!是哪個狗娘養的在暗處放冷槍?!給老子滾出來!”胖劉色厲內荏地端著槍,朝著四周的樹林胡亂比劃著,聲音都在發抖。
回應他的,是第二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