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樣,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這人,最討厭手腳不乾淨的東西。”
“既然他們這麼喜歡用手拿彆人的東西。”
“那這雙手,也就沒必要留著了。”
“張運。”
劉滿的聲音陡然提高。
“去更衣室,把那兩個人的手指,給我一根一根地剁下來。”
張運早就憋著一股火,聽到這話,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猛地從池子裡站了起來,帶起一大片水花,臉上帶著一股嗜血的興奮。
“好嘞滿哥。”
“我早就看那兩個雜碎不順眼了。”
“我這就去。”
他說著,轉身就要朝著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眼看著張運真的要去動手,孫建軍腦子裡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徹底崩斷了。
那兩個,可是他親外甥。
是他姐姐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不要。”
孫建軍發出了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嘶吼。
他猛地從水裡撲了出來,一把死死抱住了劉滿的大腿,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他涕泗橫流,再也沒有了半分剛才的硬氣,像一條瀕死的野狗。
“好漢,爺爺,我求求你。”
“彆動他們,千萬彆動他們。”
“他們是我外甥,是我親外甥啊。”
“隻要你放過他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做什麼都行啊。”
劉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做什麼都行。”
劉滿的聲音幽幽響起。
孫建軍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地點著頭,腦袋磕在濕滑的地麵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對,做什麼都行。”
“隻要您開口,上刀山下火海,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劉滿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他緩緩開口。
“我聽說,你以前在鐵路上乾過。”
“手腳不太乾淨,順過不少好東西。”
孫建軍的身體,猛地一僵。
劉滿繼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對那些瓶瓶罐罐沒興趣。”
“我隻要一樣東西。”
“一把槍。”
“一把你們當年從押運車上,偷走的那把製式手槍。”
孫建軍的瞳孔,在這一瞬間,驟然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死死地盯著劉滿,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這件事,是他這輩子埋得最深的秘密。
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劉滿看著他那副見鬼的表情,心裡的大石,也終於落了地。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全是詐他的。
他隻是根據孫建軍的年紀,和他那種老江湖的氣質,做出的一個大膽猜測。
沒想到,真的被他給詐出來了。
劉滿的心頭,湧起了一股難以抑製的狂喜。
他被係統強化過的身體素質,雖然遠超常人,堪比人形猛獸。
可說到底,他還是血肉之軀。
麵對熱武器,他依舊沒有任何勝算。
之前繳獲的那把土製獵槍,不僅威力有限,還極其容易卡殼,機動性也差得可憐,根本上不了台麵。
可一把製式手槍,那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那將是他手裡,最致命,也是最可靠的一張底牌。
劉滿不再理會孫建軍的震驚,直接冷聲下令。
“現在。”
“帶我過去。”
“把槍,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