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聽到嘈雜聲跑出來的掌櫃在門口不知所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一臉茫然。
人群中有人喊道,“陳掌櫃呀,你家那個藥童又欺負客人了,可惜這回沒人家厲害,被打了。”
孟若水站出來吼回去,“誰打他了?他自己跳出去摔了的!”
聽前半句話的時候焦景然差點就舉手承認了,硬生生被後半句話憋回去。
對!就是自己摔的!不是他扔的!
掌櫃的頗為生氣地開始數落藥童,“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能對客人不敬,你怎麼就不聽。不就是剛才曬錯了藥我說了你幾句嘛,下次藥我自己曬就是了,拿客人撒氣做什麼呀。”
又轉身衝著孟若水和焦景然使勁賠禮道歉,“是您二位吧?對不住對不住,今日是要看診嗎?小老兒免費給看,不收錢,還請二位彆和他計較,他還小。”
剛才外頭人明明叫他陳掌櫃,怎麼又成大夫了?
孟若水問道,“掌櫃的還會看診?”
還是那個看戲的大嗓門,“他姓陳,本來就是這兒的大夫,他哥哥是掌櫃,後來他哥哥死了,就把醫館送給他了。”
陳大夫訕訕點頭,眼中流露出傷感。
孟婆退到了孟若水身邊,“水水,那個藥童突然發出了很強的惡意。”
孟若水順著孟婆的眼神看過去,果然見藥童嗔怒切齒的樣子。
陳大夫想去扶起他,可被憎惡的眼神止住了腳步,神傷地退了回來。
孟若水雙眼微眯,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陳大夫既然對這藥童三番四次的做法不認同,為何要姑息?”
陳大夫眼中的傷感更甚,輕輕說道,“那是我侄子。”
一言道儘無奈。
他哥哥隻剩這點血脈了,兒時哥哥為他保駕護航,哥哥沒了,他怎麼做得出苛待他親兒的事。
隻是這孩子……
孟若水像是沒發覺他的低落一般,緊接著問,“大夫看著很年輕,您兄長年紀也不大吧,是出了什麼意外了嗎?”
語氣自然,宛如在詢問今日天氣。
孟婆好奇地看過來,水水從來不多管閒事的呀,怎麼問這麼失禮的問題呢。
陳大夫也明顯愣了一下,可轉念想到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就說了。
“家兄是年後出去進藥材的時候遇到了強盜,意外沒了的。”
孟若水問一旁的焦景然,“這附近有強盜?”
後者懵懵的,“沒聽說。”
外頭看戲的人還在聚集,孟若水依舊旁若無人,好奇心很強的樣子。
“陳大夫,這店既然是您兄長的,他又有兒子,怎麼到您手裡了呢?”
這位大夫表麵上不像個會霸占財產的人,給人第一感覺就很老實,是那種哪怕哥哥私下偷偷給他,他也堅決不會要一分一毫的老實樣子。
可偏偏孟若水就是覺得他有貓膩,比門外的藥童更值得懷疑。
“兄長生前和縣令大人是好友,去官府立下過遺囑,還寫明了不得轉讓變賣,否則立即充公。”陳大夫說著,恨恨地握了握拳頭,無可奈何的樣子充斥著大義凜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店鋪欠了一屁股債要他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