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鋪子的時候,嬌嬌已經帶著小安睡了,夫妻倆都來不及和他們提明天去鄧府的事。
“太晚了,等明天再說吧。”孟若水推著焦景然去洗漱,自己去寫了張告示。
內容就是為了感謝街裡街坊從開張到現在的捧場,他們決定停業一天,準備更多更稀有的商品出來回饋大家。
待全都折騰完躺到床上,二人都覺得這天實在是太漫長了。
焦景然沒料到就是陪妻子去吃個飯,不僅認了大鹽商做嶽家,回程消消食還幫老包逮了個賊。
一時睡不著,乾脆摟著孟若水說小話,“糯糯,今天多虧你知道有巡邏的衙差,緊跟著我和老包就進後院了。”
這麼快的速度,一定是糯糯不放心自己,擔心他下手沒輕重會受傷,才急急忙忙去找人的。
果然他的糯糯是最貼心的。
孟若水打了個哈欠,隨口胡謅,“嗯,咱們這兒的治安好,跟衙差們整日在街上晃蕩也有關係,也還好時辰還早,要是現在這個點,能找的人大概隻剩下打更的大爺了。”
焦景然點點頭,發覺她身子半天都沒暖過來,擁著她的雙手更用力了些,隨口問,“可你都去找人了,為什麼還要寫紙條啊?”
糯糯貼心是貼心,就是有時候做事真的很深奧,含義太多太難理解,大概這就是自己笨的原因吧。
孟若水瞌睡被嚇跑了一丟丟,訕訕一笑,“哦,我怕他們人手不夠嘛,想著寫張紙條讓人直接送去官府,沒想到張大人也在巡邏,呃嗬呃嗬,真是太巧了。”
“可不是嘛,要說糯糯還真是福星,每次運氣都好爆棚!”
焦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家娘子在忽悠他,立馬就被說服了,煞有其事地在黑暗中點腦袋同意。
孟若水憋著笑,相公真的好好騙啊……
於心不忍。
下次還騙。
畢竟這種時候一本正經思考的俊臉實在是養眼又可愛。
看不夠。
哎,神啊,她有罪~
焦景然沒發覺自己的蠢樣勾起了妻子的澀澀之心,依舊在自顧自地絮絮叨叨,“每次碰到那家藥鋪都倒黴,明天讓老包買點柚子葉給我們熏熏,哦不對,去黴運是用艾葉是吧?嗯?好像也不對,樹葉?”
孟若水隨著他胡說八道,心裡同樣覺得那叔侄倆是惡有惡報。那次想放他們一馬,由著他們自生自滅的。誰料這麼不知死活,果然壞蛋就是壞蛋,這才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就鑽牢裡去了。
不知道這件事上他那個叔叔參與了多少,她要不要給張大人提個醒,讓他注意一下原陳掌櫃的死,就當替孟婆賠罪了。
身子一點點暖和起來,孟若水又開始昏昏欲睡了,蹭出一個舒服的姿勢,“阿然,你說明天帶上嬌嬌一起去鄧府,她不會不自在吧?”
焦景然對鄧家二老的印象很好,他從沒有見過爹娘對嬌嬌那麼和顏悅色,哪怕是身為兒子的他,雖然得到的重視比嬌嬌多,但也是萬萬比不上鄧家的。
父母在他眼裡,是早早離世的長輩而已。有過一起圍坐在方桌邊啃硬饃饃的溫馨,也有過烈日當空一邊擦汗一邊在地裡咬著牙乾活的艱辛。
那樣的生活,哪有精力給你體會什麼慈愛,什麼親情。
活著是僥幸,溫飽是奢望,麻木是保護傘。
沒在饑寒交迫的時候賣了他們兄妹,已經是焦景然對父母最大的感謝了。
收回難得的胡思亂想,伸手胡亂抹了一把臉,才想起孟若水剛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