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表麵上查不出。
陸翎川皺起眉,神情凝重。
他靠在椅背上,指節輕叩桌麵。
“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樣,那拍下絹花的人……”
他頓了頓。
“就有大問題了。”
表麵上,是富豪們爭相競拍,為慈善出力,贏得滿堂喝彩。
可背後,卻可能是精心設計的局。
在外人看來,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名聲也有了,人設也立住了。
媒體爭相報道,公眾讚譽如潮。
誰不稱讚這些“大善人”慷慨仁厚?
可誰能想到,有些人不僅要名,還惦記著利,想把好處全撈走?
他們借慈善之名,行斂財之實,甚至利用這份“善舉”掩蓋更肮臟的交易。
婁琦雲閉了閉眼,睫毛輕顫,拳頭攥得緊緊的。
她壓抑著憤怒,也壓抑著不甘。
這一次,她輸得不清,卻不得不繼續咬牙前行。
“查了一圈沒結果,我回到二樓的包廂,從紅燈籠上的題字,大概推斷出他們家的背景。”
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那些題字出自名家之手,落款清晰,用墨講究。
僅憑這些細節,便能推測出其家族的文化底蘊與社會地位。
果不其然。
那幾位參與拍賣的權貴,全是圈子裡響當當的人物。
商界巨頭、政界新貴、世家子弟,無一不是手握重權、根基深厚的狠角色。
想要動他們,談何容易?
想動這些人,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事。
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
她眉間的焦慮,根本藏不住。
陸翎川心頭一緊。
眸底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似心疼,似無奈。
自從認識她以來,婁琦雲從不輕易求助。
她骨子裡有種倔強,寧可獨自硬撐,也不願向任何人低頭。
除非是像當初逃離婁家那樣的絕境,走投無路,才不得不尋求外援。
其他事,她寧願自己扛。
哪怕遍體鱗傷,也要挺直脊梁走下去。
獨立是好事。
可……想幫她卻插不上手,怎麼心裡還有點失落?
陸翎川怔了怔,隨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忽然,婁琦雲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眼神一亮。
“婁聽瀾呢?”
陸翎川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在她自己房間。”
說完,他沒有再多言,順手從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實的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
隨即,他轉身走在前頭,為她引路前行。
不到五分鐘,一行人便已抵達目的地的門口。
門一被推開,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氣猛地撲麵而來。
混雜著香薰、香水與某種說不清的甜膩氣息。
那味道濃得幾乎化為實質。
黏膩地糊在鼻腔與喉嚨之間,帶著一絲令人作嘔的腐甜。
婁琦雲下意識地伸手捂住鼻子,眉頭緊緊皺起。
她緩步走進房間,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隻是這麼一眼。
整個人卻瞬間僵住了。
婁聽瀾歪斜地癱坐在地板中央,上衣鬆垮地掛在肩頭。
她的頭發亂糟糟地披散著,幾縷發絲黏在汗濕的臉頰上。
裸露的皮膚緊貼著冰冷的木地板。
她整個人深陷在某種渾噩的狀態中。
這……
婁琦雲轉過頭,目光直直地投向陸翎川。
她想問,卻又一時語塞。
眼前這一幕,實在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