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旭安,既沒請假,也沒交條子。他是曠工。”
曠工不僅是違反規定,更是嚴重違紀,足以成為合法開除的理由。
“而你們。”
“你們,連最基本的規定都沒守。”
空氣突然凝固了。
原本還存著僥幸心理的人,此刻全都僵在原地。
他們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根本不止於文旭安一個人。
婁琦雲的意思很明確。
規則在這裡,你們也都清楚,卻集體選擇了視而不見。
意思是婁琦雲不僅能開除文旭安,還能接著拿規矩來收拾他們!
她有充足的依據,有白紙黑字的製度支持。
哪怕一個一個查,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就算不被開除,假條亂填、編理由騙假。
工資一扣,一分都彆想剩!
更彆說年終評優、晉升機會,全都會因此受影響。
林碧凡終於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
她死死盯著婁琦雲。
“婁琦雲,彆拿個破手冊當尚方寶劍!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曠工?”
她知道此刻不能失態。
可內心的焦灼卻讓她難以冷靜。
“萬一是他病了,來不及報備呢?”
這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勉強。
可她必須這麼說。
至少,要堵住婁琦雲接下來的路。
“你憑什麼說他曠工就直接開除?就算人事部親自來,我也敢當麵問清楚!”
婁琦雲微微挑眉,靜靜盯著她,眸光清冷。
她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那樣一言不發地看著林碧凡。
“林經理,你這話可真有底氣。要不是看你年紀小,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他親媽了。”
她頓了頓,唇角輕扯。
“不然,怎麼連人家幾點起床、幾點躺沙發都一清二楚?連早餐吃了幾口、下午幾點刷了兩集電視劇,你都能倒背如流?你是不是連他打了個哈欠都記在本子上了?”
林碧凡臉色唰地漲紅。
她才二十出頭,剛從大學畢業不到兩年。
涉世未深,閱曆尚淺,壓根沒聽出話裡的諷刺。
眼圈一下紅了,視線迅速模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嘴唇動了動,像是要爭辯。
可聲音哽在喉嚨裡。
“你……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我、我隻是在為員工爭取一點公平!”
其他人也敢怒不敢言,一個個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桌麵。
婁琦雲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
“林碧凡,你年輕,不懂帶團隊,底下人偷懶你裝看不見,我懶得跟你計較。”
“可你的縱容,不是善良,是失職。你把管理當人情,把規矩當擺設,你以為你是在體恤下屬?不,你是在破壞秩序。”
她食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麵,篤、篤兩聲。
“但我不是來當和事佬的。隻要我在,就絕不容許任何人踩紅線。”
“遲到、早退、謊報工時、假裝在崗,這些不是小問題,是侵蝕團隊根基的毒瘤。今天縱容一個,明天就會有十個。規矩不是用來裝飾牆上的,是用來說‘不’的。”
林碧凡嘴唇咬得發白。
她胸口劇烈起伏,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幾乎要破音。
“你不能這麼絕情!你這樣,會把所有人都逼走的!”
她聲音提高,帶著幾分絕望。
“員工是人啊!他們不是機器,早走一會兒怎麼了?隻要活乾完,效率不差,為什麼非要卡著打卡機算時間?”
“說不定,這樣還能讓他們更有勁兒乾活呢!”
她試圖用“人性化管理”“彈性辦公”這些詞為自己辯解。
儘管她心裡清楚,文旭安根本沒乾完活,甚至打卡後就直接溜了。
病假說不過去,績效也拿不出數據。
她隻能硬把事情往“彈性辦公”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