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二選一的最後通牒,像一把燒紅了的、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紮進了溫馨小築內每一個還尚存一絲理智的人的心臟裡。
死寂。
一種比剛才麵對“絕望”時還要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玩家都像是被瞬間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一個個呆呆地看著蘇晚晚那張平靜得近乎於殘忍的臉。他們的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那淚水是為了自己的“絕境”而流。而現在,他們卻被告知,唯一的“生路”需要用另一個人的靈魂去鋪就。
而且,是那個剛剛才從千年地獄中爬出來的靈魂。
“不……”
一個極其微弱的、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是【鐵壁阿童木】。
他看著那個渾身僵硬、臉色慘白的陸時硯,又看了看那個神情冰冷、仿佛在宣判神諭的蘇晚晚。這個剛剛才獻出了自己父親“遺物”的魁梧男人,第一次用一種近乎於哀求的卑微語氣輕聲說道:
“老板娘,不能這樣。”
“這……太殘忍了。”
他的話像一顆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間激起了所有人心中那即將被絕望吞噬的、最後的名為“良知”的漣漪。
“是啊!我們怎麼能這麼做?!”【有容乃大】猛地站了起來,她那張英氣的臉上充滿了掙紮與痛苦,“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希望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那我們和外麵那些吃人的怪物有什麼區彆?!”
“區彆?!”
一聲尖銳的、充滿了歇斯底裡的反問猛地炸響!
是初代教皇【我褲子動了】!他那張總是充滿了“智慧”光芒的臉上,此刻卻寫滿了被逼入絕境的瘋狂!他指著門口那兩隻正在無聲“審視”著他們的眼睛,嘶吼道:
“區彆就是,我們還想活下去!”
“你們以為這是在做道德選擇題嗎?!這是在活命!”
他猛地一轉身,指向了那個沉默不語的陸時硯!
“他是誰?!他是英雄!是那個在現實世界裡一個人就能影響全球經濟的大人物!”
“英雄,不就是用來犧牲的嗎?!”
“我們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他!隻有我們活下去了,才能把他從這個該死的夢裡一起帶出去!”
那番聽起來無比荒謬、卻又無比現實的,充滿了“求生”邏輯的扭曲言論,像一把黑色的鑰匙,瞬間打開了所有人心中那個名為“自私”的潘多拉魔盒!
是啊。我們想活下去。憑什麼要為了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英雄”,就放棄這唯一的機會?
人群開始騷動。之前還同仇敵愾的玩家們,此刻卻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牆分割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一邊,是【有容乃大】、【鐵壁阿童木】這些還堅守著最後底線的人。另一邊,是更多、更多被“求生”本能所支配的、眼神開始變得冰冷而陌生的大多數。
‘來了來了,經典的人性小劇場。’蘇晚晚的內心在瘋狂吐槽。‘係統,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共情”?這明明是大型甩鍋現場啊!’
她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冰冷的、仿佛在欣賞一場與她無關的戲劇的高傲姿態。因為,她眼前那道淡藍色的係統提示框,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那句“成功率低於10”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全新的、散發著淡淡金光的說明文字。
【“共情”的真意:不是去感受彆人的痛苦。而是,在目睹了彆人的痛苦之後,願意為了不讓這份痛苦重演,而選擇親手背負起另一份同樣沉重的“罪”。】
‘罪?’蘇晚晚的心猛地一顫。
就在這時,那場即將徹底失控的對峙,被一個平靜卻又帶著千鈞之重的聲音打斷了。
“夠了。”
是陸時硯。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掃過了那些因為愧疚而不敢與他對視的臉,也掃過了那些因為渴望而變得猙獰而陌生的臉。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蘇晚晚的身上。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隻有一種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的極致疲憊。
“我答應你。”他輕輕地說道。
這三個字像三記無聲的重錘,狠狠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臟上!所有喧囂,戛然而止。
“陸……陸大佬!”【有容乃大】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陸時硯沒有理會她,隻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蘇晚晚的麵前。他看著她那雙深邃的、仿佛藏著整個星空的眼睛,然後用一種極其沙啞的、仿佛在詢問自己宿命的語氣輕聲問道:
“告訴我。”
“你到底是誰?”
“你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救他們?”他指了指那些已經呆若木雞的玩家。
“還是為了救我?”
他頓了頓,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光。
“又或者……”
“隻是為了看一場足夠有趣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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