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他們再度出發。
風雪和昨日沒什麼區彆,但酒精溫度計顯示氣溫已經來到了15℃,比昨天低了三度。
“希望不會持續冷下去……”西倫在心中祈禱。
作為路標的鐵軌被積雪埋了半米深,這讓他們的前進速度持續變慢——他們必須先確定鐵軌的延伸方向才能繼續前進。
幸運的是,走了四英裡後,一個村莊隱隱約約地出現在前方。
人們都鬆了口氣,瑪蒂爾德興奮地拖著雪橇往前飛奔,西倫也快走了幾步。
那是一座常見的北方風格村莊,暗灰色砂岩砌成的屋舍和茅草屋頂隨意地鋪設在土地上,厚厚的積雪掩蓋了門扉,甚至壓垮了好幾家的屋頂。
村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西倫拉開了一扇虛掩的門扉,而後一具被徹底凍結的屍體便猛然砸到他身上,驚恐的麵容和青黑色的臉砸在西倫的脖子上。
他嚇得忘記了驚叫,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而那具僵硬的村民屍體剛好落在他懷裡。
“怎麼了?”艾爾德裡奇聽到聲音走來,西倫強行壓製著自己顫抖的聲線:“死了。”
那是一個中年男性的屍體,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夏季麻布襯衫,渾身被凍得青黑。
他曾努力地爬到門邊,試圖離開家,但在抓門的那一刹那便被直接凍死了,渾身僵硬得如同冰塊。
西倫將屍體放在地上,並且在他胸口畫了十字。
“這邊的也死了。”凱爾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這個屢次目睹死亡的小夥子眼神呆呆地坐在地上,緊握那個西倫送的十字架,似乎隻有這個東西才能給他帶來一絲絲的安全感。
西倫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
瑪蒂爾德已經跑到了最前麵,這個姑娘一直是個行動派,從發色上推測估計是西方的希伯尼亞人,他們的發色多為紅色,威士忌釀得很棒。
“人數不對。”她打開了一扇又一扇的門,“死者比房屋都少,而且所有的門都是開的,說明有不少村民沒有凍死,隻是離開了這裡。”
其餘人都認可了這個結論,羅根還在旁邊發現了一些雪地上的腳印和車轍。
一行人繼續走了一段路,聽到風裡傳來了一些聲響。
“我不……”
“你必須……”
“來不及……”
他們精神一振,紛紛加快速度向聲音的方向走去。
風雪中逐漸浮現出一片黑影,伴隨著嘈雜的人聲,似乎還在互相罵著。
“我的牛死了!就因為你攔著我!早點出發早就到斯佩塞了!”
“抱歉,如果再鬨下去,連你也會死在路上。”
“你賠我的牛!”
“就是說啊,雞也不讓帶就算了,牛也不帶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