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出來以後,醫生說我是創傷性失憶。
婉怡正在削蘋果。
聞言,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帶點疑惑:“創傷性失憶?”
醫生點頭,耐心解釋:“我們給許小姐做了一個腦部掃描,發現她的後腦曾經遭受過嚴重的撞擊,導致腦部受損嚴重,失去了對自身身份與長期記憶的認知。”
婉怡一聽,立刻就炸了。
“趙挽江那個狗東西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我茫然搖頭:“我不知道。他隻跟我說那是一場意外。”
“去他媽的意外!”
婉怡憤怒不已,捏著水果刀的手指骨節泛白。
我毫不懷疑,若是趙挽江在這裡的話,她會把手中的水果刀捅進趙挽江的身體裡。
待醫生出去後,婉怡還一直罵罵咧咧的,說等哪天趙挽江栽在她手裡了,她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為免她被氣壞,我連忙轉移話題。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趙挽江要帶我去布拉格?”
哪曉得一提起這個,婉怡就更氣了,簡直要噴火。
“你失蹤以後,我們一直都在找你。”
“可趙挽江太狡猾了,沈總前後派了不少人跟蹤他,想找出你的行蹤,都被他甩掉了。”
“就在一個多月前,沈總忽然收到消息,趙挽江要出售飛揚建築的股權,價格開得很低,很急。”
“他覺得不太對勁,懷疑趙挽江要帶你出國,就一直派人留意著機場那邊的動向,果然被他查出來,趙挽江包了專機,而航線終點就是布拉格。”
“沈總不方便出手,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
“這幾天,我一直帶人守在機場,終於在前天晚上堵到了他,把你從他手中搶了回來。”
說到這裡時,婉怡有些小得意。
“幸虧沈總提醒我要多帶點人,不然你就被那狗東西帶去布拉格了,我們要想再找到你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自我醒來以後,婉怡在我麵前數次提起沈總。
我實在好奇:“沈總是誰,也跟你一樣,是我的朋友嗎?”
“沈靜亭啊,”婉怡往我嘴裡塞了一塊蘋果,“你對他也沒有印象了嗎?”
我在有限的記憶裡搜尋了一下,搖頭。
“不記得了。”
婉怡也沒多提他:“不記得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在醫院住了一周——
婉怡給我買了手機,辦理了電話卡,並教我如何使用。
在手機的幫助下,我重新建立起了對時間的概念,知道七天是一周,十二個月是一年,也知道了芒果的顏色是黃色,天空的顏色是藍色。
出院這天,是八月三號,氣溫很高。
婉怡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後,便推著輪椅,帶我去搭乘電梯。
在醫院門口,我看到了趙挽江。
我算了一下時間,我們有八天沒見了。
這八天裡,因為有婉怡的陪伴,我過得很輕鬆快樂。
但趙挽江好像過得不太好,麵色很憔悴,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
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身體動了一下,應該是想過來抱我。
自我昏迷醒來,到八天之前,他幾乎每一天都會擁抱我與親吻我。
可如今,曾經那樣親密的我們,隻能隔著保鏢,遙遙對視。
以婉怡提起他時,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我覺得應該很恨他的,畢竟他對我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
可此時此刻,我看著他時,我心中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恨,也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