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寅時那悠揚而沉重的鐘聲緩緩響起之時,整個京城仿佛還沉浸在深沉的夜色之中,無法自拔。天空猶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嚴嚴實實地覆蓋著這座古老而莊嚴的城市。
在城門口,有幾個負責守衛城池的士兵正聚集在一起。他們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懶洋洋地圍著一堆篝火,試圖從那微弱的火光中汲取一絲溫暖。其中一名中年士兵解開係在腰間的水袋,毫不猶豫地仰起頭,大口大口地灌下幾口辛辣濃烈的烈酒。這一幕讓旁邊那個正在擺弄火堆的新兵不禁看直了眼,喉嚨裡不自覺地吞咽了幾下口水。
新兵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悄悄地湊近中年士兵身邊,壓低聲音懇求道:“師傅,您行行好,也給我喝一口吧,這天實在是冷得要命啊!”然而,中年士兵卻對他的請求置若罔聞,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隻見中年士兵隨意地將手中的水袋往地上一扔,然後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朝著城牆根走去,準備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新兵眼見中年士兵如此冷漠,心中雖然略有不滿,但還是按捺不住內心對那口美酒的渴望。他眼睛一亮,迅速伸手撿起地上的水袋,迫不及待地拔掉塞子,將水袋湊近鼻子輕輕一聞。瞬間,一股濃鬱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新兵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副陶醉癡迷的神情,仿佛已經置身於仙境之中一般。
這漫天飛雪,將整座城池緊緊封鎖,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城防營的將士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品嘗過美酒佳肴的滋味了,而且現如今物價猶如火箭般飆升,令人咋舌不已。對於像自己這樣初出茅廬的新兵來說,如果不是城防營提供一日三餐,僅憑借那少得可憐的微薄薪水,恐怕連糊口都成問題,更彆提能有多餘的錢財去買酒吃肉了。
就在他心中暗自琢磨著要不要偷偷嘗一口隨身攜帶的水袋裡裝著的烈酒時,突然感覺到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輕輕拍落在他的肩頭之上。當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查看究竟是誰的時候,卻驚異地發現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張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的麵容,正衝著他露出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容。
"鬼……鬼啊!!!"隨著他驚恐萬分的尖叫聲響起,原本還在昏昏欲睡的周邊幾位士兵也被猛然驚醒過來。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刀,齊刷刷地指向那名發出驚叫的士兵。定睛一看,隻見在他身旁站立著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男子,那張麵龐雖然英俊非凡,但此刻卻透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笑意。
"來者何人?"剛剛返回營地的那位中年士兵見狀,動作敏捷而又悄無聲息地將手中的利刃架在了這個陌生男人的脖頸之處,聲色俱厲地嗬斥道。
“王爺,王爺啊!”伴隨著陣陣焦急的呼喊聲,隻見孫梁從那無儘的黑暗之中狂奔而來,其身影如同一顆劃過夜空的流星般迅速而醒目。在他的身後,緊跟著一支浩浩蕩蕩的賑災隊伍以及一隊威風凜凜的騎兵。
當孫梁氣喘籲籲地跑到近前時,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瞪大了雙眼,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隻見漢王正被一群麵目猙獰、手持利刃的人團團圍住,更令人膽寒的是,其中竟有一人將鋒利無比的長刀橫在了漢王那白皙脆弱的脖頸之上。
孫梁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湧起,直衝腦門。他想都沒想,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猛衝了過去,用自己寬闊堅實的身軀緊緊地護住了漢王。
“你們這群家夥到底要乾什麼?這可是漢王殿下!你們都不要命了!”孫梁明白,那刀對著皇室宗親可是要掉腦袋的,自己拚命的給那些人使眼色,想讓他們逃過一劫。
“漢王?”就在大多數人依舊摸不著頭腦之際,那位中年士兵卻突然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率先回過神來。他看著孫梁的眼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手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著,連忙扔掉手中緊握的兵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顫聲道:“小人真是瞎了狗眼,竟然冒犯了王爺您老人家,小人罪該萬死啊!求王爺饒過小人一命吧!”其餘眾人見此情形,也如夢方醒般紛紛效仿,爭先恐後地扔下手中的武器,齊刷刷地跪伏於地,叩頭求饒之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空間。
“小王爺沒那麼可怕吧,不過確實是小王的過失,嚇到了各位,在這給你們賠個不是。來人啊。”
漢王的聲音溫潤如玉,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給他們一人一百兩,算是道歉了。”為首的騎兵騎著馬來到幾人身前,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中年士兵。
“你們幾個分分吧。”漢王甩甩手,從孫梁身後走了出來,拍了拍孫梁的肩膀說道:“孫大人要不先過去?小王隨後就到。”
“下官承蒙王爺青眼相加,不過在此之前聽過一些關於王爺的流言,如今看來都是些妄言。”孫梁說道。
“其實小王沒有孫大人想的那麼好。”漢王笑了笑,看著孫梁離去的背影,轉身回到城防營眾人身邊,笑著說道:“小王給你們道了歉,你們是不是也該對小王表示表示?”
“請王爺明示。”幾人跪在地上,感激的看著眼前這位和善的王爺,畢竟沒幾個人願意和他們這種最底層的士兵好言相向。
“意圖謀害皇室宗親,藐視皇家威嚴……”漢王頓了頓,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聲音中的笑意愈發濃厚:“小王今天心情不錯,遇見了個有意思的人,就不殃及你們家人了。”
隨後陳淵道看了看那位騎兵首領,緩緩道:“快點解決,小王還要休息休息。本來就想讓他們開個門,哪成想他們反應那麼大。唉,罪過罪過。”陳淵道的聲音被冷風吹散,伴隨著些許血腥味飄散在泛白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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