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拿著這個,我府上你可暢通無阻。”鄭遠光從腰間摘下一塊木製腰牌交給言旭,轉身對著他溫和的說道:“去吧,我有點乏了,人不服老不行啊。”
言旭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便帶著腰牌從花園裡離開了。言旭前腳才踏出花園,鄭遠光身邊就多出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人,還不等他開口,鄭遠光便搶先一步:“不必管他。”
離開花園,言旭麵前就站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老爺吩咐的,讓小人為您帶路。”
“那就多謝了。先帶我去你們的軍械庫吧,久聞月相刀的大名,卻從未見過。”
“請。”少年明沒有一句多餘的話,隻是按照鄭遠光的吩咐為言旭帶路。
這倒是在言旭的意料之外。從鄭遠光把腰牌交給自己的時候,言旭就有些難以置信,但當自己真正提出要去軍械庫的時候,那個少年依舊沒有任何推辭,這種地方竟然放心的讓自己這個政敵隨意搜查。
“他到底在想什麼。”言旭看向身後的花園,喃喃自語道。
寧海公府很大,甚至要比平王府還大上幾分,言旭在少年燈帶領下走了一會才來到軍械庫。門前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守在這裡,聽到有腳步聲他才睜開眼睛,目光掃過言旭二人,最終落在言旭腰間的木牌上。
“進去吧。”沒過多久,老人便再次閉上雙眼,從懷中掏出一把鐵鑰匙。與此同時,那名少年也快步走到老人身邊將鑰匙拿過來,將軍械庫的大門打開,站在門口對言旭說道:“請。”
“大人,您可自便,恕小人無法陪同。”言旭和少年擦肩而過的時候,少年壓低了聲音說道。
但言旭沒有回話,隻是回過頭靜靜的看了一眼少年,又看向那個似乎睡著了的老人,冷笑一聲便將大門緊閉,一個人踏入軍械庫中。
“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軍械庫裡並不是很黑,勉強可以看清裡麵的擺設。簡簡單單的幾排兵刃,弓箭,大約隻能武裝二三十人的樣子,並且沒有甲胄,連盾牌都隻有寥寥三四麵。
而軍械庫最裡麵則放著鄭遠光最擅長的獨門兵器,月相刀。
長約六尺,刀刃由八片子刃組成,旋轉刀鐔可以控製子刃的數量,從無到有逐一展開時宛若月相變遷,故稱月相刀。
言旭將刀從架子上拿了下來,對著屋子中央立柱砍去,在砍下的瞬間轉動刀鐔上的機關,第二把子刃瞬間彈出,在柱子上留下了兩道切口,幾乎與昨晚被害人脖子上的傷口一致。
“錯不了,傷口就是月相刀造成的。”言旭用手輕輕拂過柱子上的切口,確定了凶器就是寧海公府的月相刀。
昨晚回去後言旭找人反複試驗,哪怕是刑部的仵作也沒辦法切出距離如此相近的傷痕。在受害者的傷口處,在兩道幾乎融為一體的傷痕中間,是一層薄薄肌肉組織,仵作看了之後驚為天人,自己練了一輩子的割肉功夫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而月相刀可以,兩把子刃斬過,在立柱上留下了一層薄膜般的木頭。
將月相刀放回架子上,言旭靜靜的站在軍械庫正中。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又透著一股莫名的不適感。
“走吧,帶我在你們府上轉轉。”
言旭推開軍械庫的大門,而外麵的兩人自己進去的時候什麼樣,出來還是什麼樣。
少年聞言,便將軍械庫的大門鎖好,把鑰匙還給老人,便帶著言旭離開了。而那個老人則一直閉著眼,從未睜開過。
少年帶著言旭幾乎逛遍了寧海公府,期間言旭還將昨晚出去過的人全部召集了起來,逐一審問,最終卻無功而返。
轉眼便到了傍晚,似乎一無所獲的言旭回到了花園,而鄭遠光還坐在那裡,似乎從未離開過。
“怎麼樣言大人?可找到什麼線索?若是找出了凶手我必定親自將他送到刑部天牢。”見到言旭歸來,鄭遠光笑著說道。
而言旭則是微笑著搖搖頭,將腰牌摘下雙手遞給鄭遠光:“有些收獲,可惜還不夠。今日勞煩爵爺了,如今公務在身,改日再登門拜謝。”
“去吧。”鄭遠光收回腰牌,便起身向室內走去,而言旭也收起了恭敬的神態,麵無表情的離開了寧海公府。
“寧海公府確無異常,真凶另有其人。”出了寧海公府大門,言旭默默道,他看向身後金碧輝煌的府邸,便上馬直奔醉月軒。他能感覺到,自己遺漏了什麼東西。
平王府,徐新秋把自己悶在屋子裡一天了,他現在跟後悔昨晚自己讓劉淑窈也跟著去寧州。也許自己是真的喝多了神誌不清,這種事於情於理都不該對她說。
好在她並沒有回複自己,徐新秋也打算不負責任的就當這事從未發生過。不過昨晚劉淑窈那雙驚訝的表情和祭祖大典時那空洞的眼神卻一直徘徊在自己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王爺?王爺!?”屋外,甄大款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徐新秋混亂不堪的思緒。
“怎麼了?”徐新秋推開門,隻見甄大款帶著一個笑眯眯的白淨書生站在門外。
“王爺,彆來無恙啊。”書生抬手抱拳,對著徐新秋拱了拱手,笑容更盛了幾分:“看樣子樂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粗中有細,我們倒是白擔心了。”書生話音未落,卻聽到院子外一道破風之聲。
書生扭頭奪過,隻見一個黑色的藥瓶砸在地上,裡麵流出的液體灑在石板上,發出陣陣刺耳的腐蝕聲。
“嘖嘖,差一點。”路邈靠在徐新秋院子的外牆上,手裡還拿著幾個和剛才一樣的藥瓶,看向書生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流露出厭惡的情緒。
“你老是這樣,脾氣太爆了,藥白癡。”
“丘八草,咱倆半斤八兩。”
聽著兩人的對話,徐新秋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書生是陳鬆泉軍師,在平王府這個基本隻會打仗的文盲聚集地中的一股清流,也是路邈的一生之敵,
曹清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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