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恒此刻正猶猶豫豫地摩挲著衡蒼學院招生處大門地把手,他站在這裡十幾分鐘了,金屬把手此刻光可鑒人。
好不容易他才接受了自己倒退了約二十歲的事實,在正常情況下這不是什麼壞事兒,可問題在於他的源力和共鳴程度也隨著年齡回到了十八歲的水平。要是血夜的人在這時再次找到他,估計這條撿回來的命又得交代出去。
隱姓埋名悄悄跑路?說來奇怪,這個選項壓根兒沒出現過,雷千恒還在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時候,一抬頭,就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衡蒼學院的大門口。
雖然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不是去糾結這些的時候,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進入眼前的學院當名普通的學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偽裝身份一類的事,雷千恒早已輕車熟路了,唯一的問題在於,衡蒼學院……雷千恒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二十多年前,血夜的四乾部之一帶人偷襲了這座學院,原因,過程,結果,雷千恒一概不知,反正不是騎在他頭上那位姑奶奶,他也無心過問,隻是在那之後,衡蒼學院對於血夜的防範嚴了數倍,尤其在招生這塊。雷千恒在心裡暗暗祈禱,隻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
做了好長時間地心理建設,雷千恒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寬大的實木桌後坐著一隻長相清秀的雌獅,四十歲左右,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頭暗紫色的長發挽在腦後,簡單地梳成一個垂在肩上的馬尾,她身著一件簡約的珍珠白襯衫,正在翻閱著什麼文件,左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沿。
雷千恒僵在滿口,打小在血夜長大,他幾乎沒有學習過跟普通人打交道的技巧。
“姓名。“
雷千恒還在斟酌語言,女子突然開口,反而嚇了他一跳,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我說姓名!”語氣加重了幾分。
“雷、雷千恒。”雷千恒這才晃過神來,喉嚨有點發緊,對於血夜的成員來說,名字不過是個符號,他已經很久沒說過真名了。
“本源?”
“雷電。”
“年齡?”
“十八。”說實話,雷千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具體年齡是多少,估摸著自己的源力水平隨口猜了一個。
“十八,”雌獅摘下眼鏡,第一次將目光完整的聚集到雷千恒身上,她皺了皺眉,仔細端詳著麵前的白豹,“十八…”
雷千恒被她盯著心裡直發毛,尾巴幾乎要貼在腿上,怯生生地問道:“有、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雌獅伸手將垂落的碎發彆到耳後,視線重新落回文件上,這讓雷千恒鬆了好大一口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您說。“
“是不是血夜的人?”
她突然放下文件,身體微微前傾,再次看向雷千恒,隻是這次,雌獅一改之前散漫的模樣,瞳孔驟然收縮,,虹膜邊緣閃過綠色的流光,與此同時,一股恐怖的精神威壓瞬間籠罩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精神係本源?!雷千恒心裡連連叫苦,這係彆本就難以掌握,能練到這種程度的,絕對是高手,更糟糕的是,在精神係本源的共鳴者麵前,想要說謊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是!”強大的壓力幾乎讓雷千恒窒息,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退路的情況下,他隻能賭一把。
話音落下,精神威壓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女子變回了原來的樣貌,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雷千恒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不過謝天謝地,她把本源收回去了。
“你可以出去了,走完流程後就能參與考試,如果沒有安排住處的話可以去宿舍樓302暫住,明早八點到8班報到,具體事宜你班主任會安排的。”
這就完了?明明還準備了一套關於身世,住處,父母的說辭來應對盤問的,(雖然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用就是了)看著雷千恒愣住的樣子,女子嘴角勾了勾:“我們隻需要知道剛剛的信息就夠了,至於其他的,與我們無關,現在,出去!”說著,女子的眼睛又要亮起來。
雷千恒連忙拉開大門,然後“砰“地關上,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尾巴尖還在微微發抖。
實力,這絕對是實力的象征,完全不用擔心其他彆有所圖的人,“嚇死了,這學校這麼恐怖的嗎。”他靠在門外的牆上大口喘著氣,等著心跳漸漸平靜,在最後關頭,他賭了一把,現在看來是賭對了。
今天是暑假的最後一天,大部分學生都抓住最後的時間四處玩樂,白璐卻失魂落魄地在學校裡閒逛。
今天早上她想去為昨天的白豹收屍,屍體卻莫名消失了,如果不是殘留的戰鬥痕跡,白璐真會覺得昨晚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
此時一隻白豹正盯著順手拿的校園平麵圖發懵。
“這什麼鬼地圖,看都看不懂。”雷千恒四處張望,連個學生的影子都沒見到,他自然是不會回去找那個女人的,一想到她的眼神自己就渾身發怵。
白璐在他眼中就如同天使一般降臨了。
“同學,請問給考生準備的男生宿舍樓在什麼地方?”
聽到詢問,白璐漫不經心地抬起頭,手指指向一個方向,“向那方走,看到雕像後向右轉,再···”白璐突然停了下來,眼前的白豹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白璐不自覺地就失了神。
“怎麼了?”見少女失神,雷千恒不禁疑惑地歪了歪頭。
“啊不,沒什麼,“白璐回過神,趕緊補充道,”右轉後你會看到一個湖,湖對麵就是了。”
“哦,謝謝啊。”說罷,雷千恒轉身就要離開,才走了幾步,後頸的毛卻突然豎了起了,他察覺到身後有微弱的本源力量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