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走出王宮。
一片片雪花落下。
他伸出手來。
看著雪花消融。
往昔的一幕幕猶在眼前。
公孫劫自幼就很喜歡下雪天。
他總說什麼瑞雪兆豐年。
看銀裝素裹,山舞銀蛇。
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欣賞著雪景,撫琴而歌。
可這些終究都過去了。
李牧悠悠歎息。
今年趙國並不冷。
他特地問過代地將領。
說是比往年要少下好幾場雪。
而這些都與公孫劫說的對上!
趙國今年冬天不太冷。
無法凍死在土中的蝗蟲卵。
等到四五月份就會爆發蝗災!
“父親,您為何沒披上羔裘?”
李弘走上前來。
為李牧披上厚實的羔裘。
同時撐起了油紙傘。
這把傘還是公孫劫親手做的。
還說李牧經常在外奔波。
“今天還不冷。”
“都十一月了,也沒往年冷。”
李弘笑嗬嗬的撐著傘。
“父親,今天可是正旦。”
“咱們要不也去打兩壺酒?”
“免了。”
李牧淡定擺手。
見他如此,李弘也是心知肚明。
“是不是義兄有何消息?”
“嗯。”
“大兄也送來消息。”
李弘說的大兄就是李汨。
也就是秦國的中大夫。
“怎麼?”
“他先是詢問左車過的如何。”
“然後提到了義兄。”
“說他現在是秦國左丞相。”
“爵至倫侯,食邑千戶。”
“秦王極其寵愛他。”
“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有儒生上書,抨擊義兄。”
“說他借公室而為自己謀私名。”
“就被秦王免去官爵,貶為刑徒。”
“他現在還是太傅。”
“收長公子扶蘇為徒。”
李牧走的很慢。
聽得也很認真。
望著遠處,陡然長歎口氣。
“秦王比大王強太多了……”
“胸襟寬闊,任人唯賢。”
“對待功臣是頗為信任。”
“這樣的王,秦國如何能不強?”
“劫,也終於不必再勾心鬥角。”
“他能大展拳腳,實現抱負。”
“也終於有願相信他的王……”
現在,李牧竟很羨慕公孫劫。
為人臣者,有個能信任他的大王。
關鍵時刻,無條件站在他這邊。
朝堂上下,無一掣肘。
如此,雖百死而無悔矣!
“唉!”
李弘也是歎息。
行於街道。
總覺得沒有往昔那麼熱鬨。
公孫劫在時可不是這樣。
他們還會焚竹祭祀。
一家人其樂融融。
可現在卻冷清的多。
“武安君?”
“武安君,您可要幫幫我們啊!”
“現在就隻有您了!”
李牧還未歸府。
隻瞧見諸多百姓在門口等候。
有的蓑衣上都帶著雪花。
一個個凍得臉頰通紅。
看到李牧後,便紛紛圍上來。
“你們是?”
“君上,我們都是造紙坊的工匠。”
為首的中年人慘然走出。
不住搓著手,臉上還有愧色。
“你們有何事?”
“還請君上為吾等做主啊!”
而後就看到他們紛紛跪地叩拜。
“你們這是做什麼?”
“君上不答應,吾等就不起來!”
“那你們倒先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