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賁),見過丞相。”
“二位君侯有禮。”
公孫劫等人皆是起身。
王翦則是微笑回禮。
“來,君侯這裡坐。”
“多謝丞相。”
王翦緩步而行。
王賁就在後麵等候。
他們皆是軍中豪族,交情算不上多好。特彆是王翦與楊端和,兩人年齡相仿,但關係差的很。兩人從未合作過,早些年也常有爭執。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軍功就這麼多,王翦多吃一口,彆人就少吃一口。兩人年齡相仿,同為昭襄王的郎官。王翦作戰偏向於穩紮穩打,揚名較晚。而楊端和則比較激進,擅長打殲滅戰。
兩人當初共同攻鄴,就鬨出不少矛盾。先前圍攻邯鄲時,也是兵分兩路。隻是他們倆很清楚分得清公私,打仗時就一致對外。回到鹹陽後,就彆指望給什麼好臉色,也經常在朝堂上起爭執。
“既然人都到齊,那本相就先說兩句。”公孫劫放下文書,認真道:“所謂參謀,參者驗也、謀者謀劃也!其有大議,乃詣幕府,與諸將參謀。”
“陛下臨走前,特地交代本相規劃南征之事。本相也將南征列為三三計劃內,爭取儘早將其吞並。”
真要南征了?
饒是蒙武都一驚。
心裡難免有些失落。
他的長子蒙恬鎮守北地,督造長城防範匈奴。現在看來,秦始皇還是對南方更有興趣。
公孫劫指向沙盤。
“這是本相根據楚國輿圖,還有任囂李信傳來的資料,讓考工室令章邯製成。雖還有些紕漏,但大概方向是對的。”
嶺南實在是太大了。
想毫無錯誤就不可能。
主要的河流乾道沒錯就行。
至於旁枝末節,隻能慢慢修改。
公孫劫看向扶蘇。
後者當即站起身來,快步走至沙盤前。他早些年也曾聽昌平君說過越人,還教他唱了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
扶蘇清了清嗓子。
“為讓諸公看的真切些,沙盤上都有旗幟標注地理位置。所謂嶺南,便是五嶺以南。五嶺西起湘水,東至南野縣。綿延千五百裡,最高足有七百丈。五嶺地勢破碎,如天塹鴻溝將南北隔開。”
“從西至東,分彆是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和大庾嶺。而秦國目前已置郡蒼梧,位居九嶷之南,此地就是厲門塞。”
王翦等人皆是起身看著。
看著沙盤,若有所思。
馮毋擇眉頭微蹙。
厲門塞就是他打下來的。
自然也曾登高眺望過嶺南。
但對嶺南依舊是很模糊。
眼前沙盤做的很到位,山嶺就很形象。還有一條條大河,皆是用藍色染料標注出來。
關鍵還是扶蘇,口條很清楚沒有磕磕絆絆的,顯然是提前做過準備。馮毋擇早些年對扶蘇很瞧不上,覺得是被華陽太後給養廢了,就沒考慮過結交。
可自從公孫劫入秦後,扶蘇的性格迅速改變。特彆是在滅楚時,他展現出狠辣果決的一麵,頗有幾分皇帝少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