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琛盯著母親的臉,沉痛地道:“媽,這話其實十幾年前,我就想跟你說,那時,你還年輕,手裡有錢,乾嘛非得在我爸這一棵樹上吊死啊!”
“你,我真的是白養你了!”
“我這話有什麼問題嗎!其實,我早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可你非得要把我綁在黎氏這輛戰車上,陪著你熬。”
“你!”宋怡氣得臉色刷白,上手就是一巴掌。
“我拚死拚死為了誰,我要是不管你,就你和你妹兩人這德性,能乾出什麼名堂。”
黎墨琛摸著被打紅了的半邊臉,道“媽,我看我和妹妹就是你的工具人,黎雪若不是這些年被你慣的,她能有那麼大的膽子。”
黎墨琛眼神的餘光突然瞥見被掀翻在地毯上的項鏈和絲絨首飾盒。
“媽,這東西怎麼在這兒啊!”他問。
“哦,快遞寄來的,不知道。”宋怡慌亂地彆過頭,不敢看兒子的眼睛。
“對了,媽,這條鏈子,是知意的,她出事前,我見這一直在她更衣室的首飾櫃裡放著的,六年前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在雪兒那裡,她到底做了什麼?”
察覺到母親麵色有異,走過去,看著母親問:“媽,你給我說句實話,知意的死到底跟雪兒有沒有關係?六年前出事的那陣子,你們為啥把雪兒送出國去?”
“我,沒,沒啥,這,怎麼可能啊!”宋怡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眼神躲閃著他。
“怎麼會,你妹那時候失戀了,被個富二代甩了,我,我就是叫她出國散個心。散心!”宋怡重複著最後一句話,透著心虛。
“沒有嗎?真的沒有嗎?”黎墨琛逼問道。
他腦子裡閃過柳警官的囑咐。母親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沒有。”宋怡膽怯地回應著。
“沒有最好!”黎墨琛也不想再追問下去。
宋怡抓著兒子的胳膊,笑道:“對了,還沒跟你說呢,兒子,早上蘇楠來找我,跟我說,她懷了你的孩子。”
“孩子?”黎墨琛不禁一愣,怎麼可能,難道他那病治好了?
宋怡讀懂了兒子的表情,笑著道:“你放心,我之前跟大夫問過,你的那個病是有治的,哎,就是可惜她那個媽,……沒事,大不了去母留子。”
“媽!”黎墨琛驚愕地看著母親,記憶裡母親一直是柔弱、善良的樣子,如今怎麼變成這個麵目可憎的樣子,讓人脊背生寒。
“媽,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黎墨琛皺了皺眉頭。
問道:“那,蘇楠她人呢!不是說在家嗎?”
“哦,剛剛跟我去安家大小子的公司,後來,我就沒看見她,誰知道她跑去哪裡了?”
“你去大哥的公司了,媽!你去乾嘛啊!那是知意的大哥!”
“啊,怎麼了,你一口一個大哥的叫著,安家那小子跟他媳婦做局坑你的錢,怎麼,我還不能說了,你是被人蒙了還替人數錢是吧?傻不傻啊!”
“呀,媽,丟不丟人啊,那錢是我自願掏的,關人家安家什麼事啊!”
“你呀!”宋怡用手狠戳兒子的額頭,恨恨地道。
“怎麼這麼不爭氣啊!”
“啊呀,媽,那鏈子是知意的,再怎麼說是人家自己的東西,那雪兒都是你慣的,偷東西,做這種事,你說她哪裡像個好人家的姑娘啊!傳出去,丟不丟人啊!”
他的話讓宋怡一時語塞。就在這時,蘇楠心事重重地走進來,見了母子二人,馬上表情由憂轉喜,熱情地上前。
“墨琛,你回來了,看守所沒把你怎麼樣吧?”她抓著黎墨琛的手熱情的道。
“哦,我沒事!”黎墨琛頭一偏躲了過去。
“警察說,算了,不說了,反正我沒事!”他突然想起臨走時,柳警官的話,看了蘇楠一眼,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對了,剛才聽媽說,你懷了孩子,是嗎!幾個月了?”男人麵色凝重地看著蘇楠,就那麼一次,就懷上了,可能嗎?
“啊,嗯,快,快一個月了,還沒有什麼反應,就是有點惡心!”蘇楠羞赧地低下頭,男人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
他不會是知道了吧,總覺得這回見麵,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到底哪裡不對,她也說不好。
“啊,那就好好休息。”黎墨琛看了看蘇楠的肚子,不到一個月,時間倒是對得上。
他拍了拍蘇楠的肩膀,眼中無波。
這時,旁邊沙發上的座機響了,電話是黎氏的法務打來的,此人叫任忠平。
他道:“喂,是宋女士嗎,我受先生委托,有件事我要通知您,請你和黎墨琛先生到公司來一趟,他有事要宣布。”
“宋女士?”宋怡明顯覺察出任律師語氣裡的疏離。宋女士,以前這任忠平一般都叫她宋夫人,或夫人的。
“任先生,我丈夫,老黎是有什麼事要跟我交代嗎?對了,他不會是要把集團的經營權和黎氏的財權都交給我兒子吧!對,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