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陸明修!來!”安知意張開手朝前麵走著的陸明修招招手。
“來了,怎麼了?”陸明修飛奔過來,扶著她。
“回!”安知意低頭捂著嘴,眉頭又皺了起來。
“是頭又疼了嗎,不讓你喝,還喝!要吐嗎?忍著點還沒到呢。”
“嘔,嘔!”女人終是沒忍住,一低頭,把剛才吃的菜和酒一股腦都吐了出來,還吐了陸明修一身。
“啊,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安知意吐完腦子清醒了些,看著陸明修擦著身上的穢物,尷尬地伸手給他擦著。
“沒事,沒,沒事,你是我老婆,吐點怕什麼!還難受嗎!”他臉色溫和,絲毫也沒有一點情緒,讓一邊陪著的傑森都暗自佩服。
“行,陸明修,衝這個知意嫁給你,我放心了。”
傑森釋然地笑著,跟安知意認識四年了,曾經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適合安知意的人,現在才明白,最適合的並不等於是這最愛她的人,知意終於找到了那個心疼她,愛她,而她也愛的那個人。
把安知意安頓在大床上,看著陸明修有條不紊的替安知意收拾吐的穢物,又慢條斯理的給她脫掉長手套,露出那裡包得很整齊的繃帶,揭開她的傷口看了下,已經在長新肉了,綁帶可以不用了,男人輕手輕腳地給她拆了綁帶。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才換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上睡衣。
“這麼嚴重!她不會又犯病了吧!”傑森道。
一聽傑森這麼說,陸明修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知意在米國的日子裡,肯定犯了不隻一次了。
“還好,沒事。”陸明修道。
陸明修斜了他一眼,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可樂,扔給傑森,轉身坐在沙發上望著傑森,“怎麼,你,有話說。坐!”
傑森點點頭,坐下,喝了口可樂,“是想跟你說說,知意在米國的事,放心,我跟她,那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傑森自嘲地笑笑,“她是個特彆爽利的姑娘,看剛才的情形,八成是又往心裡去了,她就是這麼個人,什麼事都自己消化......"
“哦,不說了,我說說我跟她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聊聊,”傑森眼神坦蕩地看著陸明修。
突然,目光暗淡了一瞬,“陸明修,其實......,我挺羨慕你的,羨慕你能得到她的心,我是從見她第一麵就愛上她,她救了我的命,但是從她跟我辦結婚登記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確的跟我說,我跟你沒可能。這四年,無論我怎麼明示暗示,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她一馬仔。”
“我知道!”陸明修麵色不變,點了根煙,似想起了什麼,又馬上摁滅了,回身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人。
“哦,跑題了,我是想說,她一個小女人能掙紮到現在不容易,剛認識她的那會兒,她晚上不吃東西,到酒吧,隻喝一杯雞尾酒,據說是為了睡覺,她有嚴重的失眠症,後來,混熟了,我才知道她有精神病,哦,對不起,那叫創傷應激障礙,那倆年,每過幾個星期,她家就要添一些杯盤碗碟,每次發病,她……她就會摔東西,所以,你就知道,我剛才為什麼那麼想揍那渣男黎墨琛了吧!”傑森數度哽咽,情緒不能自已。
“我明白!”陸明修點點頭,神情嚴肅。
“所以,看見她這麼依賴你,過得這麼幸福,我挺高興的,至少,回來的這些日子,我沒聽到她再發個病,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你我要是處在她那個位置,恐怕早死好幾回了。”
“所以,對她好點,哦,嗐,我也不會說話,我就是祝你們幸福的意思。”傑森突覺失言,馬上找補道。
陸明修連忙擺擺手,微笑著,“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她常說,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誰也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的,你看見她手上那幾條疤了嗎,有沒有數過有幾條啊!”
“沒有,不忍心。”陸明修低頭,眼神暗淡道。
“是,我數過,一共八條,從我跟他認識以後,她自殺過幾次,有一次還讓我碰上,刀子劃得挺深的,血流了好多,那時,我就在好奇讓她這麼傷心的那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後來,我問過她,她說了個大概,說她失憶了,但不是全部,她始終不能接受真心錯付的事實,總是說,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想不通那個人為什麼那麼對她,連碰都不碰她,現在看來真相大白了,你懂被人背刺的感覺嗎?”
“哼,黎墨琛這男的,今天倒真的刷新了我的三觀,跟知知離婚六年了,還敢這麼大言不慚的說那樣傷人的話,他,哪來的自信。”
“噓,小點聲!”陸明修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女人。
“哦,好!”傑森縮了縮脖子,“哦,抱歉!抱歉!”
傑森走後,陸明修走到床邊,坐下,默默凝視了良久,側身在女人身邊躺下。眼睛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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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穿著上午那件高爾夫短款連衣裙,還帶著長手套,側躺著,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無力的垂著,臉色蒼白,睡夢裡似乎受了好大的委屈,眼角流淌出一道淚痕,枕頭上已經濕了一片。
陸明修看了看她的睡姿,給她拉了拉被角,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本心理學的書上說,這樣的睡姿的人,一般都缺乏安全感,男人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痕,眼神柔軟,“他,那個人剛才說的話,應該很傷心吧,知知,放心,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男人閉上眼,頭慢慢的倚在女人的後背上,“原來,你過得這麼辛苦,放心,咱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女人似乎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神情逐漸開始焦躁,雙眸微睜,卻沒有聚焦,嘴裡喃喃地道:“走,你走,混蛋,混蛋!”
接著她渾身顫抖,像是在哭,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裡流淌下來。
“嗚嗚!嗚嗚!”
“哦,知知,沒事啊,乖,我在,我在!”男人伸出臂膀,攬住她的肩膀,溫柔地拍哄著,像在抱著一個小嬰兒。
女人哭的更厲害了,陸明修輕柔地拍著女人的脊背。
安知意從睡夢中蘇醒,腮邊還殘留著淚痕,看見自己靠在陸明修的懷裡。一臉懵逼。
“我,這是在哪兒,房間裡?”
“醒了,我看你睡得不舒服,哎,不讓你喝酒,偏要喝,這不一點沒糟踐,都噴我身上了,那衣服還扔在那兒呢,還好沒弄你身上。我就說你還挺技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