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安惴惴不安地走進病房,進來時安知意正躺在病床上輸液,臉色依舊慘白的嚇人,護士正給她調整輸液瓶。
結束後,護士端著消毒工具囑咐道“家屬不要待得時間過長,病人需要休息,不宜多勞累。”
薑薑點頭應著,扭頭衝夏之安道:“夏大公子,聽見沒。”
夏之安唯唯諾諾地點點頭,拘謹地拉了把椅子坐下,看著安知意發愣。
薑薑給安知意掖了掖被子,起身要走,被安知意抻了抻胳膊。
“怎麼了?”薑薑問她。
安知意指著自己的嘴,衝她瞪了一眼。
“哦,好好,我知道了,不走,不走。”薑薑立刻明白,眼睛盯著夏之安,那眼神有種彆樣的表情。
夏之安愧疚地看著安知意的臉。
“二姐,聽媽說你昨天夜裡發燒了,好了嗎?”
“嗯!”安知意點點頭,眼神和善地看著他。
女人從被子裡抽出右手,指著床頭櫃上的餐盒,“吃,紀,拿的!”
夏之安配合地點點頭,趕緊去打開餐盒,盒子一一打開,裡麵是粥,三個小菜,分彆是拍黃瓜,和兩個清爽的小菜,一個是泡菜,另一個是拌麵藕。
從菜式的刀工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後兩個一看就不是女主人自己做的。
夏之安了然,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拍黃瓜,好像小時候,看見紀雲舒給安茜姐做過。而且也隻有一次。
但他隨即就釋懷了,自己的親爸媽不是也回歸了嗎,他已經吃到了來自媽媽做的美食,吃過母親做的媽媽牌的飯菜,真的不羨慕彆人了。
“嗯,二姐,紀女士,你媽,不對,咱媽做飯還真是少見啊,安茜姐活著的時候,她都沒做過幾次啊!”話裡不無酸意。
“吃,粥……涼嗯!”安知意並不接茬,薑薑噙著一臉壞笑看著這對雞同鴨講的姐弟。
“嘗……嘗,好吃!”安知意費力地指著餐盒憨憨地笑著。
夏之安忙端著那盒涼掉的粥,喝了一口。
“哦,好喝!”夏之安紅著眼圈背過臉去,擦掉滾落的淚水。
“包!”安知意突然看著薑薑,指著更衣櫃的方向。
薑薑忙去櫃子裡,幫她拿來手包。
安知意從手包裡摸了半天,掏出一張卡,塞在夏之安手裡。
“這裡,給……孩子,五、千、萬。收嗯。”
“不行,姐,這不行。”夏之安驚慌地站起來,還沒聊起林瑞瑞,這怎麼就把錢給他了。
這什麼路數啊!
“錢,收!”安知意說著,她的眼神熱切而溫暖。
行了,夏公子收著吧,都一早上了,知意姐可壓根沒提過你的那媳婦林瑞瑞。”薑薑一臉不屑的甩過一句,隨即又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多事啊,那個林瑞瑞乾了那種事,這事要是擱著我,不罵她八輩祖宗都算好的了,你姐對你可真好,都這樣了,一句都沒說過你,還給你錢,這可是五千萬哪,可能對你不算什麼錢,對我可是夠我吃倆輩子了,哎,你,不解釋解釋啊!”
夏之安聽到這話,臉漲的通紅,他真的是如鯁在喉,張口結舌。
該怎麼回答啊,他可以說自己不知情嗎,說這事不是他主導的,可他心虛啊!
雖然他不知情,但如果昨天林瑞瑞真的成功了,那他就是那個可惡的坐收漁利的人,失敗了,他不過是損失一個自己不愛的棋子,但同樣可鄙,他自己都鄙視自己呢。
但知意姐會怎麼想,她那麼聰明,不會不明白。他看著安知意的眼睛,那眼神是不含一絲雜質的清澈。
她看起來現在像一個廢人,一副腦子不清醒,似懂似不懂的樣子,但他總有一種她腦子什麼都知道的感覺。
是他的錯覺,還是心虛,反正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受不了。
“知意姐!”在拿著那卡看了兩秒之後,夏之安撲過來摟住安知意的肩膀,崩潰地哭了。
“嗚嗚,你信我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想要對付你!”
“哼!”薑薑扭過頭,鼻孔朝天,輕蔑地哼了一聲。
騙鬼吧!
“嗯!疼!”安知意使勁推開夏之安,友好地衝他笑一笑。
衝他伸出手背,手上的輸液管已經紮出血了,他剛才碰到她手了。
“呀,回血了!”薑薑驚跳起來,忙去調整輸液管上的卡子,讓輸液流速快一點。
還是夏之安覺出了不妥,按動呼叫器,這是消炎藥,他聽說,某些消炎藥快了出問題的。
護士聞聲趕過來,後麵跟著陸明修和傑森。
大家忙亂了一陣,隻有病床上的安知意沒有大的反應,隻是衝大家虛弱、歉疚地一笑。
那表情好似在說,添麻煩了大家!
但眼神客氣又疏離,仿佛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淡漠處之。隻在看向陸明修的時候,眼神亮了一下。
忙完,陸明修還要說什麼,安知意平靜地衝他道“出去吧!”
安知意費力的喘著氣,視線轉向夏之安,“安,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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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出去吧!”她看向陸明修道。
陸明修點點頭,碰碰傑森的手,傑森不解,被陸明修盯了一眼,驚覺,“哦,出,出去。”
兩人走出去。
薑薑看著安知意和夏之安的表情,也識趣的退出去了,屋裡隻剩姐弟二人。
夏之安乖覺地給安知意掖了掖被角,小心地將她的手放在被子上,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姐,我錯了,你罵我吧,我就是覺得心有不甘,憑什麼他們都不愛我。”
他伏在床邊開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