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上方的腿上綁著一圈紗布,緊緊勒住,下半截腿已經麻木,快失去知覺。
老田看見陸戰和營地,狠狠呼出一口氣,“我這傷隻是被子彈擦傷,並不嚴重,奇怪的是止不住血,為防止失血多過,我隻能綁住大腿。”
陸戰把人扶到營地,老七還沒睡著,立即拿出傷藥給老田包紮。
老田虛弱地躺在帳篷裡,等著人拿著自熱鍋吃過飯,這才放鬆肩膀,然後睡覺休息。
陸戰垂著眼睫,把槍換到右手上,給子彈上膛,食指落在扳機上,時刻準備戰鬥。
老七腿傷刺刺地疼,擠眉弄眼地鄙夷自己,一個男子漢怎麼連條螞蝗咬的傷口都忍不住,真是白白入伍這麼多年,還被甄選出來做特警。
鄙視!
睡不著索性就守夜,換隊友去睡覺,他坐在帳篷邊的地上,望著密密的樹林聽鳥叫,奇怪的是並沒有聽到昨晚的鴞聲,難得耳朵清淨。
幾個小時後,月亮還是掛在天空,太陽沒有升起來。
陸戰拿出手機,淩晨六點十分。
而東邊的天空依舊是漆黑一片,連一點點的泛白跡象都沒有。
左眼皮跳得越來越凶,陸戰心臟狂跳,悄悄來到老巫師的帳篷前,而老巫師早就已經醒了。
他歪頭,混濁雙眼死死盯著月亮,“幻覺不破,月亮不會落下去,太陽升不起來,我們會永遠困在黑夜裡。”
大徒弟心焦,“師父,現在怎麼辦?”
陸戰隻能走開,遠遠注意這老田的帳篷,握著槍的手很穩,食指一點沒有鬆開,找到老七,“我看看你昨晚的傷口。”
老七嘿嘿一笑,“隊長,那麼小的傷口,不礙事,我小時候也被咬過,過兩天連痂都不會有。”
清風吹過,冷嗖嗖的刮著人的臉。
老七不笑了,狐疑隊長怎麼變這麼婆媽了,這麼點傷口也值得他專門來看?
不過還是卷起褲腿,包紮傷口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大半,好在螞蝗傷口很小,流血量不大,一晚上的時間也隻是染紅紗布而已,並不會短時間內失血過多。
陸戰移開目光,眉頭蹙起,神色諱莫難辨。
耿文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悄聲問:“隊長……”
陸戰做了一個噤聲手勢。
耿文立即拿出手機打字,遞過去:老田有問題?
否則隊長怎麼時刻注意那邊的動靜。
陸戰打字:老田的傷口,昨晚上藥後止住血了,他衣服是乾的。
耿文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
老七那麼點小傷口都還在出血,而且老田是去追人的,追出去不久就下大雨,怎麼可能衣服是乾的。
就算是當時,他一見下雨就躲雨,可下過雨後,整個森林,樹葉淅淅淋淋滴水兩三個小時,他那麼遠走回來,一身狼狽,衣服怎麼可能是乾的。
耿文臉色發白,打字的手都在顫抖:回來的不是老田。
否則解釋不清楚啊。
陸戰並未貿然下定論,但心裡知道,回來的八九不離十,不是老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