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淵顫抖著手掏出手機,在相冊裡翻出陸海軍的照片,“這是三年前拍的。”
雲千月拿過手機,下樓,站在全家福前麵,仔細看兩張照片的區彆。
“你父親身體裡的腎臟是你妹妹的。”
陸海軍十年前的麵相是腎衰竭早死之相,現在卻眼睛有神,四肢健康不水腫,頭發漆黑有光澤,是長壽的象征。
陸子淵受不住打擊,踉蹌後退兩步,摔倒在地上,木著臉,呆愣愣的,片刻後爬起來衝出彆墅,開車往陸海軍公司趕過去。
陸戰一路跟著他,也在大伯公司門口停下,看著站在大門口不敢進去的人,搖頭,“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大伯家庭和睦,對兩個孩子都很疼愛。”
他也沒想到大伯會是這樣的人,為了活命,強行取女兒的腎臟。
突然,大門口的陸子淵轉身,重新上車,開往當年父親休養的醫院,找到院長,要求看陸海軍的病曆。
醫院以病人隱私為由,並不給他看。
陸子淵冷笑,威逼利誘下才拿到病曆,翻開,卻隻有近五年陸海軍的體檢單。
他捏著病曆,手背青筋暴起,“我要十年前,我爸的病曆。”
院長為難,“醫院進行過整改,十年前的部分病曆數據丟失,找不回來了。”
陸子淵嗤笑,明白這是在推諉,立即打電話叫來自己的保鏢,一番僵持之後,等來的卻是陸海軍。
陸海軍今年五十三歲,一身西裝儒雅有氣勢,“帶著保鏢在醫院鬨,像什麼樣子。”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病曆……”陸子淵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但是,不找出真相,快要被心焦熬死了。
“爸,我要看你的病曆。”
陸海軍揮揮手,讓保鏢都出去,這才看向陸戰,指著雲千月,“你帶著外人來看我笑話?彆忘了我也是陸家的人,是你大伯。”
“看你笑話?”雲千月翻白眼,“你強占自己女兒的腎,對外宣稱女兒過敏窒息而死,你這樣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陸子淵,你妹妹的魂魄是心灰意冷自己散的,她根本就不想活著,甚至連做鬼都不願意。”
她拿出手裡的檀木珠遞過去,“這東西,收起來吧,不必再戴了。”
一心想死的人,魂魄聚起來,也不願意醒過來,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都叫不醒。
陸子淵接過木珠,眼淚砸下來,雙眼通紅。
陸戰帶著人告辭,院長也識趣地走出辦公室,順便把門關上,偌大的辦公室裡隻剩下陸海軍父子。
陸子淵捂著臉蹲下身嗚咽哭泣,良久才問:“爸,雲小姐說,妹妹是死在彆墅前院裡的噴泉裡,你是怎麼殺她的?”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從窗戶照進來,陸子淵蹲在光裡,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腦子裡都是妹妹被保鏢強行從床上拽下來拖走的畫麵。
陸海軍隱藏在光之外,眼眶有點熱,開口說話的語氣卻很穩,“當年,我才四十二歲,卻查出來腎衰竭,我讓人找腎源,終於找到一個,做了手術,卻不理想。”
“一年後,我的腎臟再次出問題,這次更嚴重,兩個都出現衰竭,彆人的腎我用不了……”
但凡彆人的有用,他和老婆都有千萬種辦法找來,不會用女兒的。
“我和你媽也是沒有辦法,你還小,才剛成年,公司正在發展的勢頭上,多少人盯著就想分一杯羹,我不能倒下……兒子,你要理解我,你妹妹的死爸爸也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