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氣很特彆，帶著點花果的清甜，又有點暖昧的脂粉感，絕非霜溟平日裡身上那種乾淨的皂角香或是書房裡慣有的冷冽檀香。
這香氣……倒像是為了極力掩蓋掉另一種更濃鬱的氣息，而刻意加重過的，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異常的紅潤和突兀的香氣……
龍淵臉上的肌肉微不可查地繃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深不可測的平靜。
“還是老樣子，情緒不佳，沒什麼起色。”
龍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順勢避開了霜溟探究的視線，仿佛全部心思都在懷裡的幼崽身上。
“大概是天氣原因，也可能是……想那個撫幼師了。”
他故意含糊地提了一句，暗中觀察著霜溟的反應。
霜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眸色似乎更深了一些，他微微頷首。
“孩子還小，依賴撫幼師也是常情。會好起來的。”
他的應答滴水不漏，甚至帶著一種合乎身份的、程式化的安慰。
試探並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反應，龍淵若有所思。
他一邊如同往常般與霜溟不痛不癢地聊著幾句關於孩子和近期無關緊要的事務，一邊借著調整抱孩子姿勢的動作，手指在個人終端上快速而隱蔽地操作著，向汐耀發出了一條簡短的訊息。
午時剛過，霜溟的個人終端亮起了提示光。
他點開一看，竟然是儲君汐耀的緊急傳召，要求他立刻前往議事廳商討一項突發政務。
霜溟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起來，這個時機太過巧合，巧合得令人心生警惕。
他下意識地抬眼，冷淡的目光直射向對麵的龍淵。
龍淵正微微側著頭，看著窗外，嘴角似乎掛著一絲極淡的、難以捉摸的弧度，仿佛對他收到的訊息毫不知情，卻又像是在無聲地嘲諷著什麼。
霜溟心下凜然。
儲君的命令沒辦法公然違抗，但他絕不能留下龍淵獨自在自己的地盤上，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他沉吟片刻，目光轉向龍淵，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暗示：“元帥，儲君相召，事務緊急。我們一起？或許有些軍務也需要你在一旁參詳。”
他試圖將龍淵帶離此地。
龍淵卻像是剛剛回過神，他低下頭，看著懷裡因為被驚動而有些不安地扭動了一下的龍小飽，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為難。
他還沒說話，懷裡的龍小飽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忽然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對麵霜辭的手臂，咿咿呀呀地嘟囔著，小身體也傾向那邊，一副不肯放開的架勢。
霜辭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沒有掙脫，隻是睜著大眼睛看著突然黏過來的小夥伴。
龍淵見狀，臉上露出一個近乎“無奈”的神情，他對霜溟攤了攤手，語氣帶著點哄孩子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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