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次的私下例會,地點依舊在那間能俯瞰大半個皇城、陳設奢華卻透著冷清的議事廳裡。
沉重的金屬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長桌兩側,龍淵和霜溟各自沉默地坐著,中間的主位上,是麵色鐵青的汐耀。
空氣凝滯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往日的默契與融洽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肉眼可見的隔閡與僵持。
龍淵坐姿筆挺如鬆,軍裝一絲不苟,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目光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硬。
霜溟則微微側著頭,望著窗外流動的雲層,側臉線條完美卻疏離,剔透的紫色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周遭一切都與他無關。
汐耀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眉頭越擰越緊,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
他麵前攤開的文件仿佛都帶著火藥味。
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極力壓下翻湧的怒火,猛地將手中一遝厚厚的文件甩到了長桌中央,紙張滑行發出輕微卻刺耳的摩擦聲。
“你們兩個,”汐耀的聲音壓抑著,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最近到底在乾什麼?!”
他修長的手指用力點著那些文件,力道大得幾乎要戳破紙背。
“第一!”
他看向霜溟,眼神銳利。
“我的國師大人,你的每日國運占卜已經停滯多久了?議會那邊彈劾的奏章都快堆成山了!”
“一句‘身體不適’就想搪塞過去?你知不知道這給了他們多少攻訐的借口!”
霜溟的目光終於從窗外收回,淡淡地瞥了汐耀一眼,薄唇微動,卻什麼也沒解釋,又緩緩移開了視線,仿佛那激烈的指責隻是無關緊要的風聲。
汐耀一口氣堵在胸口,轉而怒視龍淵。
“還有你,元帥!”
“軍部最近是怎麼回事?巡邏隊像瘋了一樣在中心城區來回穿梭!搜查、盤問、甚至差點和民眾衝突!”
“你知道現在外麵流傳著什麼謠言嗎?說可能戰爭將起!揣測皇室出了大變故!人心惶惶!”
“議會的彈劾同樣沒放過你!你到底想用軍部找什麼?!為了那個撫幼師挖地三尺嗎?!”
龍淵聞言,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冷冽的目光掃過汐耀,同樣抿緊了唇,沉默以對。
那眼神裡的偏執和焦灼被強行壓抑著,卻依舊能讓人感到心驚。
“最後!”汐耀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失望。
“你們兩個!告訴我!軍部和聖殿是怎麼回事?!啊?!”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往日的閒適和優雅蕩然無存。
修長的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逼視著兩人。
“軍部的巡邏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圍堵聖殿各個出入口!”
“聖殿的祭司和守衛,同樣寸步不讓,甚至公然宣稱什麼軍部與狗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