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一具完美的容器,"全息投影裡的男人轉動著手中的紅寶石戒指,那是基因公司ceo的標誌,"而林小滿的脊髓損傷,恰好讓他成為最理想的"鳳凰宿主"。至於顧錚小姐......她的舞蹈天賦,不正是基因優化的最佳證明嗎?"
畫麵跳轉至三個月前的雨夜。林小滿在倉庫裡找到渾身是血的顧錚,她的右腿從膝蓋以下變成了機械義肢,關節處還在滲著機油。"他們想把我改造成戰鬥機器,"她攥著他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心,"小滿,去基因公司的服務器機房,找到編號0927的加密文件......"
爆炸發生時,顧錚將他推進通風管道,自己則轉身衝向反物質爐。火焰吞噬她的瞬間,林小滿看見她義肢上的矢車菊藍貼紙正在燃燒,那是他去年生日送她的禮物。現在,同樣的藍色正流淌在機械鳳凰的脈絡裡,每一次振翅都帶出細小的火星,像極了顧錚最後一次微笑時眼底的光。
"原來你早就知道......"林小滿輕聲說,任由納米機械爬上麵頰,"你早就知道鳳凰計劃是騙局,卻還是用自己做了誘餌。"
機械鳳凰突然發出哀鳴般的聲響,複眼投影出最後的畫麵:顧錚站在反物質爐前,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機械化,手臂上的鱗片與鳳凰羽毛如出一轍。她對著監控攝像頭微笑,舉起一張字條,上麵是用鮮血寫的"去月球環形山找時間膠囊"。
當第一百隻機械鳳凰孵化時,林小滿的輪椅已經被藍色光芒完全覆蓋。輪轂上的鳳凰振翅欲飛,尾羽交織成螺旋狀的推進器。他摸向口袋裡的金屬鑰匙,那是從基因公司廢墟裡找到的,鑰匙鏈上刻著顧錚的生日——0927。
"ai重啟,權限代碼:顧錚的銀鈴。"他輕聲說。
雪花屏突然消失,熟悉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響起:"歡迎回來,小主人。月球環形山基地已激活,是否啟動"星舞計劃"?"
輪椅底部傳來輕微的震動,納米機械在地麵蝕刻出複雜的星圖。林小滿將鑰匙插入輪椅扶手的凹槽,整台輪椅瞬間變形,金屬骨架展開成流線型的飛行器,鳳凰們圍繞在周圍,尾羽化作推進光束。
穿越大氣層時,他看見地球表麵的燈光像破碎的星子,而在月球背麵的陰影裡,一座巨大的環形山正在展開透明穹頂。飛行器降落在標記著"0927"的坐標點,地麵自動裂開,露出地下三十米的密室。
時間膠囊是一隻圓柱形的金屬容器,表麵刻滿了顧錚的舞蹈筆記。當林小滿觸碰容器的瞬間,所有鳳凰突然發出共鳴般的鳴叫,反物質餘燼在膠囊表麵編織出顧錚的全息影像。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失敗了。"她的影像帶著輕微的卡頓,卻笑得格外溫柔,"鳳凰計劃的真相,是基因公司想利用反物質與人類基因融合,製造出能穿越平行宇宙的"活體通道"。而你,小滿,你是唯一能阻止他們的人,因為你的基因裡......"
影像突然扭曲,顧錚的表情變得驚恐。她轉身看向某個看不見的東西,義肢彈出鋒利的刀刃:"他們來了!時間膠囊的密碼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日期,裡麵有能摧毀所有納米集群的......"
畫麵中斷的瞬間,林小滿聽見密室頂部傳來金屬切割的聲響。他按下膠囊上的指紋鎖,密碼盤亮起的刹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歲那年,在孤兒院的櫻花樹下,顧錚穿著帶補丁的紅舞鞋,轉著圈對他說:"我叫顧錚,錚是"銀瓶乍破水漿迸"的錚哦!"
膠囊開啟的光芒中,林小滿看見裡麵躺著一支水晶天鵝擺件,天鵝的翅膀裡藏著微型反物質炸彈。機械鳳凰們突然集體升空,在密室頂部編織出防護屏障,它們的羽毛開始脫落,每一片都化作藍色的火焰,灼燒著正在入侵的機械觸手。
"原來如此......"林小滿握緊天鵝擺件,納米機械在他手臂上形成鱗片般的裝甲,"你早就把自己變成了鑰匙,而我......"
他抬頭望向穹頂外的星空,某顆超新星正在遙遠的星係爆發,光芒穿越千萬光年,恰好落在他掌心的機械鳳凰身上。當基因公司的追兵破牆而入時,他們看見的是一隻由藍光組成的鳳凰,正托著輪椅上的少年,向月球表麵的櫻花穹頂飛去,那裡播放著顧錚未完成的舞蹈,每一個旋步都踏在反物質燃燒的餘燼上,如同宇宙間最璀璨的葬歌。
機械鳳凰們最後一次振翅時,林小滿終於明白了顧錚筆記裡的那句話:"真正的自由,從來不是對抗時間,而是讓每一個瞬間都成為不可摧毀的星芒。"他按下天鵝擺件的開關,藍色光芒中,顧錚的全息影像再次浮現,這一次,她的舞裙終於旋出完整的圓,銀鈴的清響穿透星際,在無數平行宇宙裡激起時間的漣漪。
當爆炸的光芒照亮月球背麵時,某個平行宇宙的婚禮現場,顧錚的銀鈴恰好發出第三聲脆響。櫻花落在林小滿的西裝上,他看見新娘眼中倒映的星光,那是千萬光年外的自己,正在為他們的自由而戰。而在所有時間線的交點,機械鳳凰們正帶著反物質的餘燼飛翔,它們是燃燒的密碼,是未完成的舞,是永不妥協的生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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