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拉著孫久玲跑出去找叔侄二人,眾人見沒啥熱鬨可看,便也各自散了。
院子登時清靜下來。
蘇曼音和秦曉月關上房門,躲在屋子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曉月艱難開口,“所以我們……”
“穿了,”蘇曼音歎口氣,“還是買一送一,芭比Q了一對兒。”
“不過好在還有楊廠長,相信你娘家那頭,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作妖了。”
說起她娘家,蘇曼音對秦曉月的表現很不滿意。
“你也是的,還二十一世紀獨立女性,被欺負那個奶奶樣,咋還不知道反抗。”
秦曉月一臉無奈。
“誰讓我穿成一個窩囊廢兒媳啊,渾身沒勁兒,再說,我不得保持人設嘛。”
秦曉月眼珠一轉,挽著蘇曼音的胳膊,賤兮兮地喊了一聲,“媽——”
蘇曼音愣了一下,而後挺直腰杆,長長地應道,“哎——”
兩人對視一眼,再也忍不住,抱在一處,像兩個瘋子一樣,又是哭,又是笑。
“好了,收!”蘇曼音率先冷靜下來,她拍了拍秦曉月的背,“咱們得對對信息,一會兒家裡人回來,還得應付呢。”
兩人坐在炕沿上,快速地交換彼此記憶裡的信息。
蘇曼音,二十四歲,周德昌續弦,剛守寡,投河被救,手裡有一筆撫恤金,被周家叔侄惦記。
秦曉月,二十二歲,周德昌小兒子周衛東的媳婦。兩年前周衛東在部隊犧牲,她成了烈屬。有個不著調的弟弟,自小她性格懦弱,被娘家人一直吸血。
屋裡牆上的明星掛曆,當紅影星張瑜站在花叢裡,正笑靨如花地看著兩個姑娘。
那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和她們說:歡迎來到一九八二年。
兩人不得不接受現實。
“天崩開局啊!”秦曉月苦著臉,“據我所知,我那娘家就是個無底洞,至於周家……”
她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小媽閨蜜,撇撇嘴,“也沒幾個好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這不是還有我這個小媽嗎!”
“嘿,占便宜沒夠了是吧。”
“咱們姐妹齊心,拿銀拿金。”蘇曼音嘴角露出一絲痞氣的笑容,“不就鬥極品嗎,姑奶奶手拿把掐。”
兩人正說笑著,窗外閃現幾個黑影兒,接著屋門被人推開。
隻見一老一少兩個高大的男人,甫地閃現在門口。
“你……沒死?”
周衛民率先開口。
他和二叔跑到郊區小店裡挑棺材,結果媳婦兒和二嬸跑來,說他的小媽又活過來了,這讓他有些懵。
之前衛生所的大夫看過的,人涼的不能再涼了,咋就又活過來了呢?
他本想著,這個女人死了也好,一來不用再受鄰居非議,二來老頭的撫恤金,也沒了爭議。
沒想到二叔周德順又黏上來,言說他是親弟弟,要肩負起哥哥嫂嫂的喪事。
哼,懶得跟豬一樣的人,突然積極起來,還不是為了那點撫恤金和院子?
所以他聽到蘇曼音活了,心裡竟然有一絲慶幸。
畢竟有配偶,這撫恤金就落不到旁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