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精心打扮過的錢妙竹,肉色絲襪搭配粉白色百褶短裙,勾勒出纖細修長的腿部線條。
上身是一件卡通圖案的衛衣,顯得慵懶又帶著少女感。
“叔叔,我沒來晚吧?”錢妙竹揚起甜甜的笑容,目光越過蘇醒,好奇地投向餐廳裡的朱麗。
“時間剛好。你穿這麼少,不冷嗎?”蘇醒表現得像個直男。
“不冷呀,我活力滿滿,身體熱乎著呢!”錢妙竹笑嘻嘻地原地起跳了一下,裙擺微揚。
蘇醒側身讓她進來,對著起身的朱麗介紹道:“麗麗,這是錢妙竹,一個朋友的女兒。聽說明玉住院了,非要跟著一起去看看。”
朱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心裡卻是一沉: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公公帶著一個如此年輕靚麗的女孩去醫院,究竟是何用意?
看著錢妙竹那張青春逼人、寫滿無辜好奇的臉龐,再想到病房裡那個不知是憤怒還是絕望的小姑子,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
“你先坐一下,我換件外套就走。”蘇醒仿佛察覺不到兩個女人瞬間彌漫開來的微妙氣氛,轉身走向臥室。
看著公公的背影,朱麗低下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眼前這個嬌俏的女孩,恐怕就是公公前段時間時念叨著想要交往的“女朋友”。
“哇塞~姐姐,你這身睡衣好可愛呀,是日係甜美風嗎?”錢妙竹自來熟地湊近兩步,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
朱麗身上這套帶著荷葉邊和蝴蝶結裝飾的粉色睡衣,確實極具少女感,柔軟的材質和可愛的設計,襯得她像是被嬌養的小公主。
“呃…謝謝,你的打扮也很有活力。”朱麗語氣平淡,帶著疏離。
“我比較喜歡那種慵懶的森林係啦,可惜我有點肉肉的,穿不出那種空靈的感覺。”
錢妙竹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胸,言語間帶著幾分凡爾賽式的炫耀。
朱麗立刻聽出對方話語裡隱晦的比較和挑釁。
她心中冷笑,這小丫頭,怕是誤判了形勢,把她當成了假想敵。
但她並不打算解釋,反而升起一股反擊的念頭。
“年輕真好,觀念挺新潮。不像我們那時候,女孩子要是發育得早,會被同學笑話的,難免會敏感自卑呢!”
朱麗語氣溫和,眼神意有所指地掃過小丫頭那過於突出的曲線。
錢妙竹大大方方地展示,甚至帶著點天真爛漫,淺淺笑道:“沒關係呀,有容乃大嘛,我不介意叔叔有幾個女朋友的,大家可以做好姐妹呀!”
“胡說什麼,走了!”蘇醒換好外套從房間出來,沉聲嗬斥道,率先走向門口。
“哦,人家知道錯啦~”錢妙竹立刻變臉,吐了吐舌頭,小跑著追上去,親昵地挽住了蘇醒的胳膊,回頭還衝朱麗眨了眨眼。
朱麗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的寒意與混亂,如同窗外那濃重的晨霧。
………
市一院,普通病房。
蘇明玉在一陣鈍痛中醒來,喉嚨乾得發緊。
她掙紮著側過身,伸長手臂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試了好幾次,指尖才勉強觸到杯壁,小心翼翼地將杯子勾了過來。
躺著喝水實在不便,剛咽下一小口,水就嗆進了氣管,引得她一陣劇烈咳嗽。
眼淚鼻涕瞬間湧出,更糟糕的是,咳嗽猛烈牽動了身上的傷處,痛得她眼前發黑,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就在這狼狽不堪的時刻,病房門被推開了。
蘇明玉眼角的餘光瞥見父親帶著一個年輕女孩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個果籃。
這讓她心中一驚,強行壓下咳嗽,迅速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和狼狽,努力調整呼吸,裝作若無其事地緩緩躺平,恢複成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
“去,把床搖起來點。”
蘇明玉聽到父親用她熟悉又陌生的語氣,指揮著那個陌生女孩。
接著,床鋪開始緩緩升起,讓她從平躺變成了半坐的姿勢,無需再仰視來人。
蘇醒緩緩坐在床沿,仔細觀察便宜女兒的傷情,同時也在醞釀情緒。
“蘇明成那個小王八犢子,下手真狠啊,昨晚要不是警察來得快,我非得抽死他…我這血壓啊…”
“誰讓您來的?”蘇明玉沒有理會那個正在床尾擺弄搖杆的女孩,將冷淡的視線投向父親。
“來,先喝點水,爸喂你。”蘇醒仿佛聽不見質問,自顧自地端起剛才那隻水杯,遞到她唇邊。
蘇明玉試著扭了好幾次頭,終究還是拗不過,隻好乖乖地接受投喂。
“女兒被打進醫院,我這個當爸的,不該來?”蘇醒放下杯子,這才反問了一句。
“我沒事,還沒死呢。”蘇明玉偏過頭,重新給自己套上冷漠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