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落離開後。
林玄掃視下,暗閣內陳設齊全、精致有序。
白狐兒躍上床榻,嗅了嗅。“玄玄子,這家夥長得好俊啊!……隻是長得這般美,身上的殺氣卻嚇人得很。”白狐兒左看右看,尾巴輕輕晃動。
林玄湊上前,“生的俊俏,若死了可就隻剩一堆白骨。”他仔細看了一眼,“確是神骨挺秀,連我這男子見了也覺得好看!”
“身無外傷,氣若懸絲。”林玄將手搭在黑衣人手腕處,指下脈息,“浮若雲絮,如沉九淵,十息方得一顫,如寒潭孤魚瀕死之相。”
“聽起來似乎很嚴重,還有得救嗎?”白狐兒擔心道。
“應是被文脈修士所傷,而且修為極高,不好救!”林玄說道。“若不是他自身十二重樓的底子好,外加先天劍胚的體質,隻怕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玄一邊說著,一邊自養劍葫中取了一粒丹藥。“師父這養靈丹估計也最多吊住他一口氣。”
丹藥剛喂進去,黑衣人猛然痛“哼”,一口鮮血噴出。
而此時的海棠居大門口聚集了數十人馬,個個披甲帶刀,為首一人立於馬上,氣宇軒昂,赤紅色的甲胄夾帶金紋。
一名兵甲健步上前稟告:“將軍,茶攤確有血跡,最後應是消失於此。”
馬上將軍目光如炬,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血煞之氣,他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滿樓紅袖招的海棠居。略有遲疑,而後決然道:“搜!”。一聲令下,兵甲隊列迅速有序排開。
“慢著!”一道清亮高亢又不失溫柔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海棠居大門正中,正是樓主燕落落,一旁的丫頭晴兒跟在右側小半個身位。
“劉猛將軍,今兒帶著赤鱗衛眾兄弟來吃酒遣香,何必帶著兵刃,可彆驚著我這滿樓的達官顯貴。”燕落落柔聲道。
“不愧是"靈樞藏鋒,柔刃化機"的海棠居燕樓主,你……是在提醒我?”騎馬的劉猛眼神微寒道,身上的血煞之氣猛然外放,身下駿馬嘶鳴。燕落落的素紗衣震的獵獵作響。
“劉將軍可是執掌巡城司的大人物,武道六境——琉璃無垢的實力兼修兵家殺伐之術,即便在朝堂之外的半座江湖也是聲名在外,小女子豈敢冒昧!隻是……玄朔國亦有法度,在這國都雲鯨城若無宗伯府手諭搜查,隻怕……會被有心之人借機說將軍不尊禮法,罔顧法度!”燕落落繪聲繪色的說道。
劉猛麵色一凝,“罔顧法度!……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我奉命緝拿夜闖稷下學宮狂徒。”他頓了頓,“究竟是我罔顧法度,還是海棠居私藏要犯?……我看燕樓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話畢,劉猛目光微眯直直盯著燕落落。
燕落落不露聲色,泰然自若。不過聽到稷下學宮時,內心卻是略有波瀾。“雖說暗閣隱秘有陣法遮蔽氣機,但是稷下學宮有十聖六賢之一的守正聖尊坐鎮,那可是實打實的儒家聖人。”
燕落落直視劉猛釋然道:“劉將軍何必動怒,海棠居開門做生意不外乎求財而已,得罪你們這些官老爺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今兒就給劉將軍一個麵子。——晴兒,遣散賓客,今日費用皆免,閉樓一日,讓劉將軍例行公事。”
“是!”晴兒回話而後轉身安排。
賓客已空,赤鱗甲列隊搜查。
不多時來人回稟,“將軍,未發現可疑之處!”
劉猛麵色無波,“既然海棠居搜查無果,今日便叨擾燕樓主,在下也是例行公事!”
燕落落輕描淡寫道:“將軍說哪裡的話,在這雲鯨城做生意遵守禮法是海棠居的本分,之前冒昧也不過是計較些許損失,怕影響了這招牌罷了。”
“既然此處不在,下官仍須追凶!那就告辭了!”劉猛抱拳道。
“不知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褻瀆稷下學宮?”燕落落追問道。
“無可奉告!”劉猛手中韁繩一緊,轉身離去時嘴角不察的微微上揚。
燕落落看著離去的赤鱗衛,神情不變,緩緩向海棠居內走去。
“燕姐姐,沒想到那人竟然驚動了赤鱗衛,看來此時非同小可!”晴兒低聲道。
“區區十二境劍修竟然去殺十聖之一,這不是找死?腦袋被驢踢了也不可能生出這般不切實際的想法,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活下來的。”燕落落搖了搖頭道。
晴兒雖是不通修煉的一介凡人,但自幼跟隨燕落落也見識過不少修士。對江湖武人、仙家宗門、諸子百家略有了解,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刺殺守正聖尊!”晴兒驚呼,“此事,茲事體大對咱們……而且劉猛絕不是如此善罷甘休!”
“當然!你以為劉猛是真傻?先前話語交鋒,不過都是相互給對方一個台階罷了,以劉猛的性格不達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隻怕這件事背後另有隱情。”燕落落道。
“咱們豈不是會被卷進去!”晴兒擔憂道。
“看來玄戮王這艘船不是那麼好搭的,不過……浪急魚珍稀,價隨險勢高,風險越大,收益越大!”燕落落沉聲道,“對了,消息都散出去了?”
“散出去了,北境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所動作,哪怕是一絲可能估計也會一探究竟。順道還收集了一些情報,我感覺很有可能真是。”晴兒說道。
“哦!……說說看。”燕落落好奇道。
“聽說林玄本是先天劍胚的體質,卻在年幼時被人毀了道基無法修行,甚至一身精氣固守不住……曾找過不少仙家宗門、百家修士皆言命不過二十。後來被一位神秘修士收徒帶走,以此下落不明。……而此間林玄走的武道一途,於此暗合”,晴兒道。
燕落落手指輕輕敲擊桌麵,“道基被毀?難怪一身精氣溢散,卻氣血凝練……以血養氣。十有八九了……,可知被何人所毀?”燕落落追問道。
晴兒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所有線索全部斷了,當年的一切蛛絲馬跡都沒有了,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太乾淨了。”
“那師承何人?”燕落落轉而問道。
“亦無跡可尋!而且也無法深查,我們探查的人收到了警告,深究者死!”晴兒凝重的道。
燕落落陷入沉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