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祿等人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狀況,異變再生!
“咻咻咻——”
數道破空之聲響起,幾條黑影自道路兩側枯葦叢中激射而出!
射出的並不是箭矢,而是帶著倒鉤的堅韌繩套!
噗!噗!噗!
錢祿及幾名心腹兵丁來不及反應,那繩套瞬間就套中了他們胯下馬的馬腿。
“不好,有埋伏!”
錢祿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嘶聲大吼,但為時已晚。
“哢嚓、轟隆!”
他胯下坐騎被數條繩索同時纏住馬腿,猛然勒緊。
馬兒淒厲嘶鳴,龐大身軀轟然側翻,將剛剛墜地的錢祿狠狠壓在身下。
錢祿隻發出一聲短促慘嚎,口中鮮血狂噴,被壓得動彈不得。
而他的那幾名心腹兵丁也幾乎是同時被絆落馬下,摔了個人仰馬翻。
而最慘的是則是何和頌。他一馬當先,是在衝刺狀態下中了絆馬索,巨大的慣性將他甩出數丈開外。
此時他眼冒金星,喉頭一甜,幾乎要嘔出血來。
然而,當他勉強抬起頭來時,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十幾名身著灰色勁衣的漢子幾乎同時從兩側蘆葦躥了出來,為首一人此是更是站到了何和頌麵前,居高臨下地、冷冰冰地看著他。
眼前這夥人配合默契、訓練有素,絕非尋常匪盜!
“你...你們是什麼人?!膽敢襲擊朝廷命官!”何和頌心中念頭急閃而過,他強撐著最後一絲官威,色厲內茬地喊道,“我乃朝廷命官,兩淮鹽運司白馬駒鹽場大使!他是鹽務巡檢!你們這是造反!”
“嗚...”何和頌還要叫囂,一塊散發著汗味和塵土氣息的舊布粗暴地塞入了他的口中,堵死了所有聲音。
隨後他的後腦勺也挨到了重重一擊,眼前一黑,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錢祿也是同樣待遇,後腦也挨了一記精準的重擊,肥碩的身軀軟癱在地,隨後便不省人事。
襲擊來的快,去得也快。
從馬匹被絆到,到何、錢二人及其親兵被儘數製服,不過短短幾十息的時間。
這些人動作麻利,迅速搜查了何和頌、錢祿以及幾位心腹兵丁的身體,將他們隨身攜帶的印信、文書、錢袋、乃至那本記錄著“催繳成果”的賬冊,儘數收繳一空。
其中一人從何和頌的貼身處搜到了一枚青石玉印,掂量了一下,也迅速揣入到了自己懷裡。
整個流程如行雲流水,配合無間,顯然是早有預謀。
等搜完身之後,他們又將昏迷的幾人套上頭套、捆紮結實,如扛麻袋般地甩上馬背。
為首一人目光冷冽地掃視了四周,確定再無遺漏,也不言語,隻是做了個手勢。
其餘幾人立刻翻身上馬,帶著俘虜,如來時一般迅捷無聲,調轉馬頭,但並未奔向近在咫尺的揚州城,而是朝著北方疾馳而去。
待得他們策馬急行了一段時間,將伏擊地點遠遠甩在身後時,為首的頭領微微側首,對緊跟在身側的一名心腹低語,聲音沙啞卻清晰:
“你先行去稟報大人,就說‘魚兒咬鉤,肥魚入簍’,一切皆如所言,可按計劃行事。”
“是。”那心腹應了一聲,一夾馬腹,脫離隊伍,然後一馬當先,率先向北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