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賊人跟著汙言穢語亂叫,武鬆啐了一口,罵道:
“那你來便是,若贏得了我手裡兩口刀,我婆娘給你便是。”
“好狗膽,那我便先殺了你,再淫你的婆娘!”
為首的漢子提著一口樸刀大步衝上來,潘金蓮嚇得大叫。
武鬆瞅準漢子破綻,大踏步往前,左手一刀架住,右手一刀戳向漢子心窩。
隻就一刀,被捅了個血窟窿。
身後賊人不曾想武鬆這等凶猛,發了一聲喊,全都散了。
武鬆哪裡肯罷休,大步追上幾個,提刀砍翻,剩下的鑽進林子逃命去了。
回到山神廟,武鬆把所有賊人腦袋儘數砍下,擺在山神廟案頭。
對著破敗的山神拜了一拜:
“我武鬆借你道場歇腳,這幾個賊人送與你做個鬼差。”
擦乾淨刀刃,武鬆收拾東西繼續趕路。
驢子牽過來,潘金蓮確實嚇傻了。
“莫怕,凡事有我。”
潘金蓮身體好似篩糠,武鬆又安慰道:
“莫不是怕我?我是你官人,你怕我作甚?”
潘金蓮沒見過這等血腥場麵,也沒想到武鬆這個讀書人如此狂暴。
抱起潘金蓮放在驢背上,武鬆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不殺人,人就殺你。”
“你若是怕我,找彆人去也成。”
潘金蓮緩過來,說道:
“奴家從未見過這等場麵,著實被嚇到了。”
“往日不知官人有這等本事,今日見了心驚。”
“奴家跟了官人,死也不走的,官人莫怪。”
武鬆笑了笑,知道潘金蓮沒見過世麵。
趁著天還亮著,武鬆牽著驢子大步翻過景陽岡,在山腳下見到一個酒店。
門前挑著一麵招旗,上頭寫著五個字:三碗不過岡。
這裡就原著武鬆喝酒,然後上山打老虎的酒店。
潘金蓮望見酒店,問道:
“官人,是否住店?”
從景陽岡到陽穀縣還有幾天路程,今天肯定趕不及。
武鬆點頭道:“就在酒店住一晚。”
驢子停在門口,武鬆叫了一聲:
“主人家,住店!”
店家出來,看了一眼武鬆、潘金蓮,問道:
“客官可是回娘家的?”
“我是趕考的士子,往恩州府考試的。”
店家再次打量武鬆,搖頭道:
“你這等長漢,卻不似個讀書人,倒像個武夫。”
“莫要多說,且安排客房,再準備飯菜。”
酒不喝了,這家店的酒確實厲害。
再則,剛才在山神廟殺了幾個人,萬一對方追上來,也要清醒些。
店家把驢子牽到後院,馬上安排碗筷飯菜。
武鬆坐下來,掃視客堂,發現有不少年紀十幾歲,由家中長輩陪伴的。
看樣子,都是趕往恩州府四月府試的。
吃完飯,十幾個童生湊在一起吟詩作對、議論時政。
潘金蓮看了一眼,問道:
“官人要不要和他們說話?”
“毛都沒長齊的娃子,什麼都不懂,和他們沒什麼好聊的。”
恩州府下屬有六個縣:清河、陽穀、武城、漳南、曆亭。
此時恩州府的州治在漳南縣。
六個縣的童生,加在一起,應該有一百多號人。
不過,這些童生在武鬆看來就是小屁孩子。
其中一個童生看向武鬆這邊,起身走過來,作揖道:
“在下武城縣林震,兄台也是前往恩州府趕考的?”
武鬆瞥了一眼林震,隨口道:
“是。”
“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清河縣武鬆。”
林震微微頷首道:“原來是清河縣童子試的魁首,失敬、失敬。”
“不知兄台有無興趣和我等一起研究下州解試?”
武鬆冷冷道:“沒興趣。”
林震愕然...心中不悅,說道:
“我也是武城縣的魁首,兄台不想和我們研究一下嗎?”
武鬆心中已有三分不喜,目光微抬,好似猛虎出籠,嚇得林震後退兩步。
其他童生走過來,不悅道:
“兄台是清河縣的魁首,林兄弟是武城縣的魁首。”
“邀你一起研究州解試,本是好意,為何這等無禮?”
武鬆放下筷子,說道:
“我說了不想,你還要強邀,到底是誰無禮?”
一個童生走出來,說道:
“我聽說武兄弟作出《臨江仙》,確實好文采。”
“我們也想領教一下,就在這裡鬥詩如何?”
武鬆覺得他們聒噪,起身道:
“州解試不考詩賦,專考經義策論,你們還在賣弄什麼?”
“再說了,想跟我鬥詩,先超越《臨江仙》再說。”
說罷,武鬆帶著潘金蓮回客房,把一眾童生晾在原地。
“這個武鬆著實無禮。”
“不過是清河縣的魁首,這等猖狂。”
“清河縣十幾年沒出現過舉人,文風暗弱之地,魁首有什麼用。”
“這武鬆說得也沒錯,州解試不考詩賦,考的是大經、兼經、子史論、時務策,他的文采頂個屁用。”
十幾個童生把武鬆貶得一文不值。
林震冷笑道:“確實無禮,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待到州解試,把他壓下去,就不會這等傲氣了。”
其他人附和,都說林震一定能把武鬆壓下去。
這州解試的解元,必定是林震。
進了客房,潘金蓮把被褥拿下來鋪好。
酒店本有被褥,但是太臟了。
床被鋪好,潘金蓮端來洗腳水,替武鬆仔細洗腳。
“官人,方才怎麼不和他們鬥詩?”
“官人出手,肯定能壓住他們,也好出個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