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縣尉呂陶騎著馬過來,身後跟著衙役和仵作。
衙門公人到場,圍觀的百姓紛紛讓開。
婦人見到縣尉,爬到馬前跪下磕頭喊冤:
“大人為我做主啊,他們藥鋪毒死我家漢子,留下我們孤兒寡母。”
衙役抬起婦人,縣尉呂陶下馬。
人群中,呂陶一眼看見武鬆。
因為武鬆長得實在太高大魁梧。
呂陶趕忙上前行禮:“武解元,你怎麼也在這裡?”
呂陶非常客氣,傅銘暗暗驚訝,沒想到武鬆居然是解元?
早聽說有個能文能武的解元,在景陽岡上打死大蟲。
沒想到居然就是眼前的這個!
“縣尉有禮。”
武鬆回了一禮,說道:
“我與這生藥鋪的西門慶是結拜兄弟,現今我兄弟臥床不起,我來替他照看一二。”
“原來如此,武解元真是有情義之人。”
寒暄一番後,呂陶問了情況,讓仵作把屍體抬到藥鋪裡麵屍檢。
吳月娘請武鬆、呂陶到裡麵坐下。
仵作在裡麵屍檢,武鬆和呂陶聊天,吳月娘作陪。
“剛剛拜讀了武解元的卷子,如飲醇酒啊。”
“不知武解元的恩師是誰?”
呂陶剛剛在縣衙看武鬆州解試的卷子,他被“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深深震撼。
所以,見到武鬆,呂陶虛心求教。
“慚愧,我武鬆家境貧寒,幾乎都是自學。”
“呀,武解元真乃天才,自學成師,佩服佩服。”
“縣尉過譽了。”
“不過譽、不過譽,武解元這等才華,明年春闈必中進士,狀元可期!”
呂陶不敢說武鬆一定中狀元,但是中進士一定可以。
“我大宋人才濟濟,不敢自傲。”
吳月娘在旁邊聽著,心中感覺震撼。
昨天聽武鬆說可以中狀元,她還覺得武鬆可能自賣自誇。
今天聽縣尉這樣說,才知道武鬆真的有本事。
仵作從裡麵出來,對著武鬆、縣尉行禮道:
“死者為東街李瘸子,昨日因頭痛,在這鋪子裡抓了一副藥。”
“晚上煎水服用,半夜發作死亡,乃中毒症狀。”
驗屍完畢,仵作得出結論。
吳月娘臉色煞白,真出人命了。
呂陶臉色為難,他希望李瘸子的死和生藥鋪沒關係,這樣武鬆不用為難。
沒想到,李瘸子的死真和生藥鋪有關。
武鬆對吳月娘說道:“弟妹,你把櫃上開的方子拿來,再把李瘸子的藥渣拿來比對。”
既然是藥出了問題,無非是藥方開錯,或者藥抓錯了。
吳月娘馬上去。
很快,吳月娘拿著一個藥方和一個藥罐子回來。
方子在櫃台,藥罐子是李瘸子老婆帶來的。
這個李瘸子老婆好像早有準備。
武鬆不懂藥,把方子、藥罐子遞給仵作:
“勞煩你看看。”
仵作先看方子。
李瘸子的症狀是頭痛,櫃上開的方子是:
川芎三錢、白芷二錢、細辛一錢、天麻二錢、炮附子二錢。
仵作看完方子,說道:
“這是祛風止痛的方子,沒有問題。”
拿起罐子,仵作開始看藥渣子。
過了會兒,仵作皺眉道:
“壞了,方子開的是炮附子,抓藥成了生附子!”
吳月娘心裡咯噔一下,炮附子回陽救逆、散寒止痛,可以救人。
生附子有劇毒,需要煎很久,而且用量極小。
炮附子變成生附子,神仙喝了都得死!
縣尉呂陶有些無奈地說道:
“武解元,看來真是抓藥出了問題。”
“這是人命官司,我也愛莫能助。”
武鬆日後可能中狀元,這樣的人,呂陶也想賣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