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想乾嘛?難不成還能逛窯子?”
李傑愣了一下,笑道:“兄台說笑了,斯文之地,哪來的青樓。”
“那除了睡覺還能乾嘛?”
“兄台能否說說景陽岡上打虎的事情?”
李傑很好奇,武鬆是怎麼打死老虎的?
“這有甚好說的,不過是一刀的事情。”
“一刀?一刀就能格殺猛虎?”
李傑覺得不可思議,武鬆點頭道:
“對,就一刀的事情。”
“那猛虎有多大?”
武鬆想了想,說道:“枕頭那麼大,不滿月的小腦虎。”
呃...
李傑知道武鬆在逗他,臉色明顯不悅:
“武鬆,你竟敢把我當傻子?”
武鬆從地上撿起一塊鵝卵石,放進李傑手中,問道:
“你能砸碎這塊石子嗎?”
李傑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行,徒手不行。”
武鬆接過鵝卵石,握在手心...粉末從縫隙落下。
手掌打開,李傑驚呆了:
“你居然...捏成了粉末?好大的力氣!”
武鬆拍了拍手,搖頭歎笑道:
“我朝以文立國、崇文抑武,要不然,我一定到邊關一刀一槍,殺他個七進七出,用契丹人的狗頭築京觀,搏他個封妻蔭子。”
“大丈夫應當橫行天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殺儘那仇人頭、喝儘那仇人血!”
“何必在這裡寫個鳥文章、喝個鳥茶、裝個鳥斯文。”
李傑看著武鬆有些出神,似乎從未見過武鬆這樣的人。
“怎的?我說得不對?”
李傑突然哈哈笑道:
“對,武兄弟說得對!”
“可惜小弟骨肉體弱,不能像哥哥這般。”
武鬆拍了拍李傑的肩膀,笑道:
“身子骨都是練出來的,讀書之餘,可學些拳腳刀槍。”
“往後的日子不太平,須我們努力才是。”
李傑還想再問些什麼,武鬆已經回號房睡覺了。
李傑回到自己的號房,裡麵鋪著錦被,還有熏香。
聽著隔壁武鬆鼾聲大作,李傑也躺下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醒來,依舊是洗漱、喝茶、吃乾糧。
到了辰時中,考官入場,祭拜天地,然後發卷子。
今日是第二場,考的是兼經大義。
展開試卷,裡麵是《道德經》的一句話: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這是《道德經》第二章的話,意思是美和醜、善和惡是相對的,沒有絕對。
武鬆心中嘿然一笑:
這次的考試穩了。
昨天就猜測宋徽宗喜歡道教,可能用《道德經》出題。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用陽明心學作答,絕對穩如老狗!
倒了一點水,武鬆慢條斯理研墨...
拿起毛筆,武鬆寫下第一句話: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接著,武鬆繼續從格物致知入題,慢慢剖析,然後結合朝政,最後得出萬物求心,所有學問的落腳點都是致良知。
洋洋灑灑寫完,武鬆放下毛筆,等墨跡乾透,好好放在一邊,繼續盤腿打坐。
考官走到武鬆旁邊,眉頭再次皺起:
又是這個武鬆,考試時間不到一半,又在打坐,豈有此理、狂妄至極!
其他兩個考官走過來,見武鬆如此,同時搖頭歎息。
走到旁邊李傑的號房前,考官見李傑正小心作答,忍不住又對武鬆鄙視一番。
終究是清河縣小地方出來的,狂妄自大、坐井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