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武鬆在書房整理好手稿,放進布袋裡,提著徒步往傳道書舍去。
此時天氣已經變得十分炎熱,武鬆穿著一身紗衣,頭戴紗帽。
古代人出門必須戴帽子,每個階層都有屬於自己的帽子。
官員有官員的帽子、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帽子、商人有商人的帽子。
帽子幾乎成了身份證。
古代人不戴帽子出門,就像沒穿褲子一樣。
不過,實話實說,大熱天盤頭戴帽子,真他娘的熱啊!
走過幾條街,武鬆熱得不行。
鋪子裡有賣涼茶的,武鬆要了兩大碗。
喝完茶,武鬆繼續往前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二郎,哪裡去?”
武鬆轉身,卻是國子監博士胡瑗。
“胡博士,您怎的在此?”
“去了一趟大相國寺,與那僧人說了會兒經書。”
胡瑗見武鬆提個布袋,好奇問道:
“你去作甚?”
“哦,學生寫了幾本書,想去書肆刊印。”
聽說武鬆又寫了新書,胡瑗兩眼放光,趕忙搶過布袋,嘴裡碎碎念:
“二郎啊,不是我說你,你既然喚我老師,有了新作,怎的不給老師過目,萬一有個錯漏,豈不是汙了你狀元的名聲。”
武鬆心中暗道:
你不會又想署名吧?
“來,二郎,不急,我們且到茶肆喝茶。”
胡瑗提著布袋,樂嗬嗬進了茶肆坐下。
“茶博士,看一壺好茶來!”
夥計見胡瑗的裝束,知道是個清貴的讀書人,馬上泡了一壺好茶,恭恭敬敬倒了兩杯。
胡瑗坐下來,拿出一本手稿,寫著《三字經》。
翻開封麵,裡麵寫著: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一口氣讀完《三字經》,胡瑗問道:
“你這是小學啟蒙?”
小學啟蒙,就是給小孩子開蒙的書籍,相當於小學教材。
武鬆說道:
“是,我想著《傳習錄》過於深奧,寫一些開蒙之物。”
“嗯,好,很好啊,這本書很好,必定廣為流傳。”
胡瑗愛不釋手,他確定,武鬆這本書一定火爆,可以流傳後世。
這麼好的書,怎麼能不蹭一下?
“隻是你這《三字經》還有可以改進之處,我替你改改。”
“茶博士,拿筆墨來。”
夥計連忙拿來筆墨伺候。
胡瑗拿著筆,想改幾個字,然後就不要臉地說自己也是作者,要署名權。
翻了半天,發現這《三字經》很完美,根本不需要他修改。
筆尖的墨水都乾了,胡瑗才說道:
“二郎啊,你這字有些潦草,我替你改一個字。”
重寫了一個字後,胡瑗厚著臉皮說道:
“那這本《三字經》便是你我合著了。”
說著,胡瑗不要臉地在封麵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幾本我也看看。”
胡瑗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又把《幼學瓊林》《龍文鞭影》《聲律啟蒙》翻出來,也象征性地改了幾個字,然後提名。
放下毛筆,胡瑗作出一副很累很辛苦的姿態:
“二郎啊,給你的書修改,不容易啊。”
“你拿去刊印,記得我替你改了,須署我的名字。”
武鬆站起身,恭敬地行禮作揖:
“辛苦老師修改,學生感激不儘。”
“不需這許多客套,記住,署我的名字。”
說罷,胡瑗清高地離開茶肆。
武鬆把書收起來,心中暗道:
國子監的人這麼不要臉嗎?
白嫖我的勞動成果,還如此冠冕堂皇。
武鬆提著布袋就要走,夥計追上來,笑嗬嗬說道:
“公子,您的茶錢沒有付。”
武鬆愣了一下...
白嫖了勞動成果,還白喝了一壺茶?
老賊無恥!
“多少銀子?”
“五兩。”
武鬆拿出一錠銀子給了夥計,提著布包離開。
到了傳道書舍,李庸聽說武鬆來了,高興地跑出來迎接:
“武修撰來了,請坐。”
武鬆坐下來,拿出幾本手稿,說道:
“這幾本是小學開蒙的書,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