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和店家聽了,十分驚奇。
謝運殷勤倒酒,魯智深先喝了三碗,又夾了一把肥羊肉,吃得滿嘴肥油。
“便是這潘家酒樓的肥羊肉,灑家最好這口。”
扈三娘拿起筷子,遞給武鬆,兩人坐在一起。
戴宗和時遷坐在一起,魯智深和謝運坐一起,李二寶單坐。
“都鈐轄當日打死鄭屠,渭州府的百姓都說好哩。”
“好個鳥,各處州府都要捉拿灑家,好在那金家父女是個有良心的,送灑家上了五台山做了和尚。”
魯智深灌了一碗酒,繼續說道:
“叵耐那寺裡的日子清苦,不許飲酒、不許吃肉,灑家不耐煩,鬨了兩場,被他們趕出寺廟,打發灑家到大相國寺。”
“後來,灑家結識了....”
武鬆端起酒碗,說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都是陳年往事,提他作甚。”
魯智深猛然想起,自己和林衝的事情最好不提及,便不再說。
眾人好好吃了一回酒,魯智深把那肥羊肉吃了個肚皮圓滾,方才心滿意足。
算了酒飯錢,武鬆和魯智深從潘家酒樓出來。
店家和酒保陪著笑臉送出門外,卻見一夥人把魯智深堵住了:
“便是這魯達,殺了我家大官人!”
“請巡檢相公捉拿魯達,為我家大官人伸冤。”
為首一個男子,正是渭州府的巡檢使尉遲昭。
見到魯智深,尉遲昭嗬斥道:
“好個魯達,以為做了和尚,便不認得你!”
“左右與我拿下這廝!”
十幾個兵丁上前就要捉拿魯智深,都頭謝運趕忙說道:
“巡檢相公且住手,他如今得了官家赦令,做了步軍都鈐轄,經略相公也給薄麵。”
尉遲昭吃了一驚,趕忙對著魯智深作揖道:
“聽聞經略府有人做了都鈐轄,莫非就是哥哥?”
魯智深指著尉遲昭罵道:
“你這廝好生勢利,灑家最不喜你這等人。”
“如今灑家得了赦令,做了步軍都鈐轄,你待怎樣!”
尉遲昭趕忙賠禮,魯智深卻看向鄭屠老婆,罵道:
“你老公鄭屠虛錢實契欺壓金家父女,強行納為妾室,卻又被你趕出家門!”
“你也是個惡毒的婦人,若非看你婦人麵上,灑家也一拳打死你!”
鄭屠老婆嚇得不敢言語。
尉遲昭揮手,把鄭屠老婆趕走。
“哥哥回了渭州城,小弟請哥哥吃杯酒。”
“誰耐煩吃你的酒!不看舊日情麵,你也該打!”
魯智深撞開尉遲昭,大踏步往經略府去。
武鬆搖頭笑了笑,帶著扈三娘幾個一同往經略府走。
一路上,魯智深這看看、那瞧瞧,看啥都高興。
偶爾見了熟人,還要說上幾句。
隻是這些熟人都以為魯智深還是逃犯,免不了又要解釋幾句。
扈三娘是個女孩子,喜歡和武鬆逛街,路上買了不少東西。
走到狀元橋時,卻見沿街開著兩間門麵,前方擺著兩副肉案,懸掛著幾片豬肉。
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在門前櫃身內坐定,看那十來個刀手賣肉。
魯智深見了,驚疑道:
“這不是鄭屠那廝,他沒死?”
武鬆見這男子年輕,說道:
“莫非是鄭屠的兒子?”
“不錯,那廝娶了許多小妾,該是有兒子的。”
父輩的事情和子孫無乾,魯智深不理會,正要離開,卻見幾個嘍囉拖著一對母子進了肉鋪。
那男子起身進了屋內,便聽到哭聲。
魯智深睜了一對圓眼,怒道:
“灑家正說不找他晦氣,這廝卻又在欺負良善!”
魯智深擼起袖子,大踏步衝向肉鋪。
武鬆帶著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