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爐裡的炭火燒得通紅,禦書房暖洋洋的。
李乾順坐下來,讓太監傳旨,把大宋使團找來。
小太監到了驛館,見到香都,傳了旨意。
香都笑嗬嗬對著蔡絛說道:
“三公子,兀卒在禦書房,你們隨我去吧。”
蔡絛早已經不耐煩,卻又無奈,隻得跟著香都往禦書房走。
王厚、王回、秦檜三人跟著,其他人留在驛館。
外麵正飄著雪,幾個人跟著走路到禦書房。
西夏的天氣比開封府更加寒冷,加上蔡絛、秦檜幾人縱欲酒色,身子骨不行,夜風一吹,隻感覺透骨的寒涼。
走在街上,秦檜突然腳下打滑,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左手脫臼了,疼得哇哇直叫。
“秦學士如此不小心,來人,抬秦學士醫治。”
香都招呼人把秦檜抬走,秦檜不想走,他想分功勞,叫道:
“我無礙,我無礙的。”
蔡絛心中煩悶,罵道:
“你這廝上不得台麵,下去吧。”
秦檜無奈,隻得任憑軍士抬走。
蔡絛、王厚、王回三人跟著香都進了宮門,到了禦書房,總算是見到李乾順。
“大宋使臣見過西夏兀卒。”
蔡絛行了一禮,王厚、王回跟著低頭行禮。
李乾順看著蔡絛,臉色倨傲,冷冷說道:
“聽說你們就要走?好大的火氣啊。”
蔡絛抬頭說道:
“我等來此已經十幾日,卻不見兀卒,不走該如何?”
“我聖上派我作為使者,還在京師等著消息,豈能耽擱?”
李乾順冷冷笑了笑,說道:
“好了,我在這裡,你說吧,要如何和談停戰?”
蔡絛感覺李乾順的語氣不對勁,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西夏被武鬆打得那麼慘,應該低聲下氣求饒才對,可是沒有,李乾順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王厚是老將,知道西夏的德行。
李乾順敢這麼囂張,就是因為武鬆病了。
蔡絛看了王厚、王回一眼,說道:
“條件都是說好的,樞密使在京師的時候,許諾將銀州、夏州割讓,再賠款八百萬兩銀子、馬匹五萬。”
李乾順臉色驚訝,轉頭看向香都,怒罵道:
“你居然許諾割讓銀州、夏州,你不知曉那是我大夏根本麼!”
中書令李光信跟著附和道:
“樞密使如何說出這等荒唐的言語?割讓銀州、夏州,我大夏如何能生存?”
樞密使香都滿臉震驚地說道:
“兀卒明鑒,我從未說過割讓銀州、夏州。”
“我隻說賠款八萬兩銀子,宋國將占據的兩個軍司歸還。”
蔡絛懵了...
這不是明擺著翻臉不認賬麼?
蔡絛看向王厚、王回,兩人也是震驚到了。
想過西夏可能拖延,但沒想到西夏這麼無恥,居然全盤推翻。
戶部右侍郎王回走出來,說道:
“你們若是這等,那便不用再談了。”
“武鬆還在西壽保泰軍司,兵馬仍有二十萬,那便再打!”
說完,王回示意蔡絛離開。
蔡絛猶豫了一下,跟著王回往外走。
他們是來搶功勞的,如果什麼都得不到,回去無法立功,還可能被徽宗責罰。
既然如此,不如回去,至少不用被責罰。
見蔡絛要走,李乾順使個眼色,香都笑嗬嗬攔住蔡絛,說道:
“和談便是談條件,三公子覺得不好,再談便是。”
“你說讓武鬆再打,便是武鬆贏了,那功勞也是武鬆的,與你三公子何乾?與你蔡家何乾?”
“武鬆那廝立了功勞、拜將封侯,還有你蔡家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