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娘吟誦完畢,徽宗點頭道:
“還是個才女,朕便將金杯賜予你。”
徐三娘從容拜謝。
“時辰不早,你一婦人,又拿著金杯,恐你遭遇歹人。”
“許洞!”
都指揮使許洞擦了擦額頭冷汗,匆匆走到徽宗近前:
“微臣在。”
“你拿一頂轎子,送徐三娘歸家。”
“是,微臣領旨。”
許洞走到徐三娘近前,說道:
“請夫人隨我出宮。”
“有勞將軍。”
徐三娘對著眾人行禮,跟著許洞離開。
其他人臉色並無異樣,唯獨鄭皇後臉色極為難看。
到了夜深時分,徽宗回房休息,趙楷、趙福金各自回去。
鄭皇後、王貴妃和劉貴妃也各自散了。
許洞領著徐三娘到了前朝,安排了一頂轎子,四個禁軍抬著。
“這位夫人,日後再不可擅闖大內。”
“聖上仁德,賜你酒釀、金杯,但此乃大罪,日後萬萬不可。”
如果不是徽宗親口下旨,許洞恨不得劈了徐三娘。
一個民女都能闖入大內皇宮,還到了徽宗麵前。
他這個殿前司都指揮使乾什麼吃的?
如果今夜闖入的是刺客,那還得了?
徐三娘淡淡一笑,說道:
“記住了,將軍寬心,民女以後不再來了。”
說罷,徐三娘鑽進轎子裡。
四個禁軍身強體壯,抬起轎子往外走。
徽宗下旨,命許洞送回家,許洞不敢怠慢,騎著馬親自護送。
街上張燈結彩,開封府巡檢騎馬巡邏,還有其他差役巡街。
許洞問道:
“夫人家在何處?”
“在油醋巷,街尾第二家便是。”
油醋巷是京師的一條街道,專門售賣油、醋等調味品,鋪子很多。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京師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
許洞騎馬開路,四個禁軍抬著轎子往前走。
轎子不重,幾人想著徐三娘是個婦人,果然身輕體柔。
到了油醋巷,一股酸味撲鼻而來。
穿過街道,轎子停在街尾第二家門口。
許洞下馬,說道:
“夫人,到家了,請出來。”
喊了一聲,裡麵沒有動靜。
許洞以為徐三娘睡著了,抬手敲了敲轎子,抬高嗓門:
“夫人,到家了,請出來!”
還是沒有動靜,許洞詫異,禁軍不耐煩:
“大人何必如此客氣?”
禁軍掀開簾子,裡麵卻空空如也,根本沒人!
“噫?人呢?”
禁軍吃驚,許洞也吃了一驚,環顧四周,說道:
“路上並未曾落轎,徐三娘如何不見了?”
抬轎子的幾個禁軍都懵了。
從皇宮出來後,沒有停過,因為轎子不重。
許洞也一直跟著轎子,徐三娘不可能半路跑了。
“莫非是飛賊?”
許洞隻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徐三娘是個飛賊,潛入宮裡,被發現後,謊稱是誤入,裝作良家婦女。
進入轎子後,趁自己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家庭住址也一定是假的!
隻有這一個解釋!
想通後,許洞罵道:
“賤人誆我!”
禁軍問道:
“將軍,是否要抓捕?”
許洞罵道:
“混賬,此事不得宣揚!”
“徐三娘已歸家,這便回去!”
如果讓徽宗知道,徐三娘是個飛賊,那他這個都指揮使彆乾了,還要問罪。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將錯就錯。
徐三娘就是良家女子,人已經送到家了。
正要離開時,鋪子裡麵卻亮起了燈。
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身上披著衣服,手裡提著一盞燈籠。
“軍爺如何到我家了?有甚麼事情?”
許洞本來要走,見男子出來了,便問道:
“你家老婆叫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