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月睫毛顫了顫,下意識躲避似的往一側走。
“你敢動一下試試?”
謝傾言的話從頭頂砸了下來。
孟昭月腳步一頓,微微閉眼壓了壓情緒,隨後低低行了一禮。
“參見九千歲。”
這聲音平靜的,好似兩人不過是陌生人。
他在安王府內所說的任何一句,都不應該是這個結果。
謝傾言緊攥了下窗框,隨後冷冷哼了一聲。
下一瞬,他飛快撩起車窗簾,身子下傾,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往上一提。
孟昭月震驚的瞬間,整個人被他拎了起來,穿過車窗,放在了榻上。
馬車上突然多了個人,狠狠一震。
金角飛簷上掛著的宮燈叮當作響,車沿都吱呀一聲。
窗簾撲簌簌遮住最後一點天光,孟昭月眼前隻餘一片黑暗。
還有她曾依賴熟悉的冷香。
昏暗中,曖昧直升。
孟昭月的心跳因為一係列動作跳得猛烈,卻被她深吸著氣,狠狠憋在胸腔。
謝傾言的長腿壓在她裙擺,嵌入她雙腿之間,整個人低懸在她身前。
是一個未貼合,卻足夠近的距離。
“怎麼見?”
熱氣暈了過來,染紅孟昭月耳垂下那一片軟肉。
“是赤裸相見麼?”
孟昭月原還狂顫的睫毛突然掀開,露出一抹晶亮來。
“世人皆知千歲大人心狠手辣,倒不知千歲大人也如此齷齪下流。”
明明是在斥罵,可虛虛壓在她身上的謝傾言卻勾起嘴角,借著昏暗擋住眼底的光。
窗簾偶爾掀起時露出的天光掃過她清冷的眉眼,謝傾言有一瞬間還能在她眼底看見自己。
但更多的,是她帶著薄紅的眼尾,泛著潮氣,帶著憤懣。
還知道委屈、憤怒,好事兒。
“乖~”
輕柔地誘哄好似她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實則不過是懶得多花心思。
孟昭月心中脹滿的情緒似一堵無形的牆,堵住了口鼻,無法呼吸。
憋悶難抑。
謝傾言抬手揉了把她的發頂,直起身子坐在一側,又將人撈起,順勢敲了下車板。
軲轆輕轉,吳周趕車很穩。
孟昭月胸前深深起伏,兀自坐在一側平複心情。
三年未見,此人變得難纏了。
明明是他自己說不屑於她這樣的女子,卻轉身就拉她上車輕薄。
恨恨咬牙,孟昭月迅速在記憶中劃了一圈,隻找到一個突破口。
可假太監這事兒雖是他致命的秘密,卻又不止她一人知曉。
那麼多對食宮女……
想到這裡,孟昭月徹底泄了氣。
無論身份地位,她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可她不想一次次與他扯上關係。
不如,尋個良人……
“在想什麼?”
孟昭月猛地回頭,好似遇見黑夜中嗅覺靈敏的豺狼虎豹,下意識搖了搖頭。
謝傾言眯了下眸子,卻道:“安王心思深沉,以後離他遠些。”
孟昭月蹙了下眉,被謝傾言擾亂的心緒慢慢回到這件事本身。
今日兩件事足以說明,安王是在刻意為難她,至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