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晚上十一點。
賀時初的臉就懸在她上方,一點點地往她跟前湊。
他們交換著呼吸。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好像下一秒,他們就會唇瓣相貼。
可就在唇瓣即將相貼的前一秒,賀時初克製地撤回了一個吻。
他想要她清醒著,心甘情願地主動吻他。
她親自承認的,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給南宮卿兒喂藥沒喂進去,賀時初沒辦法,隻能給未著寸縷的她,冰敷額頭降溫。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是郝迪發來的消息:“boss,查到了。您的水杯被人下了ghb,監控顯示是您的私生飯動的手腳。需要報警嗎?”
賀時初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仍在睡夢中的南宮卿兒,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撥通了郝迪的電話。
“先彆報警,收集好所有證據。”他壓低聲音,“把所有相關的監控發給我,清理乾淨。封鎖消息,不許走漏。我親自處理。”
…
他不停給她換冰敷毛巾,直至她溫度降下,才疲憊睡去。
床頭電子鐘跳向淩晨三點,映著兩具彼此折磨的軀殼,一個在欲火裡煎熬,一個在病痛中沉浮。
————時間回到早上。
南宮卿兒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病態的潮紅,突然掩唇輕咳了幾聲,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胸前的被子。
她抬眸看向賀時初,聲音微顫:“我們……”
賀時初見她體溫正常,單手支著腦袋,慵懶地側臥在她身旁,深邃的眼眸含著笑意:“怎麼,昨晚的事…卿兒不記得了?”
南宮卿兒一怔,零碎的記憶漸漸回籠,臉上的血色瞬間蔓延至耳根。
她羞惱地拽過被子,一把蒙住頭,悶聲低喊:“你出去!等穿好衣服再跟你算賬!”
賀時初低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起身,徑直走向浴室。
等浴室水聲停歇,南宮卿兒已經裹緊了白色浴袍,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衣領,腳步虛浮地往浴室走。
一抬頭,卻見賀時初正倚在門邊,也換上了同款的男式浴袍,腰間鬆鬆係著帶子,露出小片結實的胸膛。
南宮卿兒腳步一頓,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有浴袍,你昨晚怎麼不穿?”
賀時初挑眉,笑得意味深長:“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再說了,穿著睡太熱。”
“你——”南宮卿兒正要反駁,門鈴聲突然響起。
“送衣服的。”賀時初看了她一眼,轉身去開門。
南宮卿兒瞪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快步躲進了浴室。
浴室門"哢嗒"一聲關上,南宮卿兒靠在門上,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她抬手按住太陽穴,目光掃過浴室——她的蕾絲小內內和賀時初的襯衫曖昧地糾纏在臟衣簍裡。
更糟的是,他那雙泡了水的黑皮鞋上還黏著她的胸貼,在燈光下泛著水光。
她咬著下唇撕下胸貼,指尖都在發抖,用力將它甩進垃圾桶時,金屬桶身發出"哐當"一聲響。
洗漱台上並排放著的牙刷,連牙膏都擠好放在同一個陶瓷托盤裡。
她盯著鏡中麵色潮紅的自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昨夜蜷縮在浴缸裡咬破下唇的幻痛突然複蘇,仿佛有看不見的絲線正從每個毛孔裡滲出羞恥。
熱水從花灑傾瀉而下時,她幾乎要把皮膚搓紅。
直到指尖都起了皺,她才關掉水龍頭,裹著浴巾站在霧氣中發呆。
衣帽間的感應燈自動亮起,她套上高領毛衣,羊絨闊腿褲,才走向客廳。
賀時初正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叩擊茶幾。
黑西褲包裹的長腿隨意交疊,半高領毛衣領口貼合頸部。
他微仰下頜時,喉結在光影中劃出一道淩厲弧度,儘複往日矜貴妖冶的模樣。
見她出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食物,“先吃早餐。”
算著她洗澡的時間讓人送來的。
“沒胃口。”她冷淡地拒絕。
賀時初懶散地靠進沙發,目光緊鎖她沐浴後更顯嬌嫩的臉頰:“感冒好點沒?”
他猛地起身,伸手就要探她額頭,“還有哪兒不舒服?”
南宮卿兒抬手擋開,在沙發落座:“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賀時初挨著她坐下,壓低聲音,“私生飯在檸檬水裡下藥了!”
她猛地抬頭:“你有沒有占我便宜?”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神色微變,“那藥可能有副作用,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是問之後!"她冷聲打斷。
賀時初忽然傾身靠近,嗓音低啞:“卿兒,我會負責。”
“賀時初!”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
“……抱,算嗎?”他目光遊移,難得心虛——其實還偷親了額頭,但她應該沒察覺。
南宮卿兒閉了閉眼,視死如歸:“看了多少?”
“沒你看我的多。”他聲音發緊,感覺比在審訊室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