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妄,你乾嘛呢?”
一隻手在他身前晃晃,看他還是沒有反應,又推了一把。
“白妄?老師叫集合了!”
少年猛然的回過神,雙眼逐漸清明。他看向旁邊的同學,那人無語的看著他:“你又走神了,老師叫集合了。”
說完,他便走出教室。
白妄木愣的起來,走出教室。心思卻不走這兒。
這些天以來,他一直反複的做著同一個夢,有時發呆走神了就好像又被扯回那個夢裡了。但夢裡麵發生了什麼,白妄去細想,卻想不起來是什麼,隻是每每睡醒了之後就覺得夢很熟悉。
就好像千萬次的夢見同一個事物,可是每一次都會遺忘。按理來說,像這樣的夢,做的人記不住是什麼,那睡醒了就更不會去想了。
但剛醒來時的,絕望與悲痛的心情刻骨銘心,這時還可以隱隱約約想起夢裡發生了什麼,可是過了會,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房間裡填滿了令人窒息的情感,徒留白妄一人繼續在黑暗裡承受痛苦。時間一久,白妄的精神也越來越不好。
馬上就要迎來大考,校長3小時激情的演講終於落幕後。夕陽也逐漸消失。而作為準畢業生,白妄還沒想好未來的選擇。
收拾好東西,將班級的燈和風扇關了,鎖好門,離開了學校。
他走的很慢,走的孤兒院的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了。白妄嫻熟的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卻看到院長正在不遠處的門口看著他。
白妄愣在原地,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左手悄然的往後移,臉上笑起來看著有些木愣。
“回來了。”
“嗯。”
“還沒吃飯吧,餓不餓啊?”
“吃過了。”
“那也再吃點吧,你正是發育的時候。”
“……好。”
院長便轉過身,往回走,還不忘交代:“把門關好,這幾天晚上總有野狗在扒門想要進來找吃的。”
她慢慢的說著些微小的日常:“還有啊,後麵院子裡那棵棗樹又結果了。”悠長又沉悶的聲音細細的說著:“明天打點棗兒吃,等會吃完了早點睡。”
“好。”
白妄走在她身邊,目光俯視著這位滿頭白發的老人,她佝僂著,身體格外瘦小。
今年院長56歲,看起來卻不像這年齡,反倒是像70歲了。白妄比誰都清楚為什麼她會這樣。
他還小的時候,就記得,從院長決心要撫養白妄開始,就好似是中了魔咒一樣。接二連三的倒黴事也發生在院長身邊,到後麵資助孤兒院的所有慈善家也因為各種理由撤出了。孤兒院的孤兒們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這家孤兒院是院長開設的,好在房產在她名下,不至於無處可去。可生活也就不好過就是了,開始的時候她還可以打工養活自己和白妄。可每一份工作,都會以各種問題導致失業,就好像老天不想她好過。
時間的折磨在她身上具象化,才讓她看起來像是70歲一樣。可儘管如此,白妄小時候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送走或者離開白妄。
白妄垂下頭,將情緒藏起來。
她走到廚房,打開鍋蓋,從鍋裡麵取出一碗已經盛好的麵;還冒著熱氣。
“過來吃。”
她端到桌上,坐了下來。
“嗯。”
白妄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完,最後把麵湯也喝完。